简要梗概: 一个因长辈过分溺爱而人格扭曲的“问题少年”,经过一场特殊的教育,转化为一个创业青年的故事。 详细梗概: 王小虎因索要一辆高级赛车(自行车)与母亲余秀丽争吵,进而对母亲动手并对劝阻他的父亲恶言相向,父亲忍无可忍,暴打小虎。小虎怀恨在心,于是雇请两个社会好哥们企图杀害自己的父亲,随后演出被绑架的苦肉计向父母讹诈雇凶的费用。 小虎同母异父的姐姐孟槿楠与其男友江焘报警,协助民警识破他们的诈骗伎俩。 父母央求江焘与他们一起陪同小虎去北京治病。心理大夫了解到小虎的病史,认为完全是受到父母及长辈的娇惯和溺爱,使他成长为一个极端自私而性格扭曲的不良问题少年。 从北京回来,王小虎变本加厉折磨精疲力尽的父母。母亲余秀丽则带着小虎到处医治无效,她一家陷入绝望的境地。 江焘要去西藏拍片,孟槿楠恳求他带上小虎。江焘答应了孟槿楠并暗下决心敲打一下小虎,尽最大的可能矫正小虎扭曲的心灵。小虎临走时,带上一把折叠刀。 江焘和小虎到达西藏后,他们两人借宿在藏民老阿爸家里,小虎因辱骂老阿爸被江焘鞭打,夜里小虎企图刺杀江焘未果。此后小虎风餐露宿,爬山涉水,某夜露宿野外,被狼群追赶,险遭不测。后住进一个边远小镇,江焘逼迫小虎捡破烂维持自己的生活。小虎宁肯挨饿也不愿去捡破烂。江焘请餐馆的服务员给饿了几天的小虎送饭,趁机教育小虎。小虎去捡破烂,被本地的几个小青年暴打。愤怒的小虎又起杀心,被江焘识破并及时制止。 冬天,小虎与江焘登上圣山,遭遇雪崩,吉普车被大雪掩埋,他俩徒步走了几天,昏倒在茫茫原野上,被一家藏民牧人相救。他俩住在牧人家,给其打工为生,小虎终于醒悟,于第二年春天回家。 回家后,小虎把他西藏一行的视频发在网上而赢得一片好评。小虎受到鼓舞,从此迷恋上拍电影。他一边打工一边拍摄制作了一部微电影,在一个大赛中获奖,因此被被某影视学院录取。学成归来的小虎注册了一家影视公司,拍摄了一部以自身经历为题材的纪实电影,在一个全国性独立电影大赛中一举夺冠。 思想内涵: 1.作品直面社会现实问题,它表现得是一个过分受到长辈溺爱而人格扭曲的“问题少年”,是如何为害家庭和社会,又是如何转化为一个“创业青年”的心路历程。这样的问题在当代中国普遍存在,容易引起全社会尤其是孩子家长和青少年的共鸣与普遍关注。 2、作品构思巧妙,它把“问题少年”的问题一步步推到无解的地步,把主人公人性中恶的一面表现到极端,在观众对主人公的憎恶情绪达到高潮、对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故事的走向发生重大转折——作品中的另一主要人物突出到前台,把主人公带离日常轨道,用一种独特而令人怀疑的方式对主人公施以“暴力”,使观众积累的“憎恶”情绪得到宣泄。随后把主人公置于“绝境”,观众的另一种情绪——对主人公的同情油然而生。随着故事的进一步发展,观众的同情演化成对主人公命运的担忧,故事张力随之增长,直到作品的结尾,观众的情绪再次释放。 3、作品人物性格乖戾、变态,但作品表现得自然真实,没有斧凿的痕迹。作品的思想性与观赏性兼具,相信会吸引一定量的观众走进影院。 4、通过此剧来告诫全天下的父母一定要以正确的方式方法教育教导自己的子女。我们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也会成为孩子的父母亲,但是我们不是天然就可以做父母的,合格的父母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孩子也不是我们任意操纵、支配的私有财产。孩子的未来也是需要作为父母亲的我们和孩子自己来共同完成的,其实孩子的成长与作为父母亲的我们是同步的。尤其是孩子想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必须要拥有能力,更重要的是要拥有完整的、完善的独立的人格。所以我们教育孩子最好的方式方法是关爱,但不是无条件的溺爱和严厉苛刻的强势管教。然后是鼓励和赞扬,培养孩子独立的、完善的人格,把力所能及的事交给他们去做,锻炼他们独立思考、独立生活以及承担责任的能力,对于一个孩子的一生来讲,这就是我们作为父母能够做的最好的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剧本正文: 1、王小虎家 日 内 卧室内,王小虎上网,电脑屏幕上为一场山地自行车大赛的视频。 客厅内,王小虎的母亲余秀丽在拖地板。 王小虎(走出卧室看着母亲,颐指气使地):你先放下,放下! 余秀丽(直起腰,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把沾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往后捋一捋,无奈地):虎虎有事呀? 王小虎:我要买赛车! 余秀丽(试探性地):那,那得多少钱呀? 王小虎(满不在乎地):要求不高,买个一般般的,也就万来十块钱吧! 余秀丽:啊! 王小虎(不满地):怎么,吓着你了! 余秀丽: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个了,你从来不骑赛车的呀! 王小虎:我现在想起骑它了,怎么,不行呀? 余秀丽(商量的口吻):你看啊虎虎,这段时间你爸的生意不太景气,妈又找不到活干,一时半刻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你能不能等一等…… 王小虎(生硬地打断余秀丽的话):这个我不管。你们的生意景不景气,找不找得到活,那是你们的事,不能因为你们的事耽误我的赛车。 余秀丽: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爹妈的难处吗? 王小虎(质问):我怎么不讲理了?我又没有向你们要法拉利,也没有向你们要凯迪拉克。你们看看我周围的伙伴们,不是宝马就是奥迪的。我呢?仅仅要一辆自行车,这个要求过分了吗? 余秀丽(揉一下腰,继续拖地板):你怪谁,怪你投错了胎。说到天上道到地下,反正我没钱。 王小虎上前一把夺过余秀丽手中的拖把,扔过去,把木柜上的一个玻璃饰品打下柜子来,摔得粉碎。余秀丽上前收拾碎片,转过身,怒向王小虎。 余秀丽:你干脆拿刀杀了我算了,你这孽种! 王小虎:嫌我孽种!你也不是什么东西。 余秀丽(怔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王小虎:我就说你了,真不是什么东西! 余秀丽扑向王小虎,撕住王小虎的衣领。王小虎揪住余秀丽的头发,把她推过去按到在沙发上。 王小虎的父亲王志龙进门,见状,愣了一下,上前拉起王小虎,转身狠狠地扇了王小虎两个耳光。 王志龙(指着王小虎):你这畜生! 王小虎摸了一把脸,向王志龙扑过来,扭住王志龙。王志龙一拳打到王小虎的脸上,王小虎趔趄着后退两步,倒下,嘴角流出鲜血。王志龙就要往上扑,被余秀丽拉住。王小虎翻起身,擦一把嘴角的血,指着王志龙怒吼道。 王小虎:你敢打我?你等着(说着冲向门口,转身),你给我等着(出门)。 2、艺术馆摄影室 日 内 摄影室内,四处挂着摄影作品,桌子上也零乱地堆放着摄影作品。江焘挂上一副作品,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拨出。 江焘:嗯,是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 3、紫金苑管理处 日 外 造型别致的紫金苑管理处大楼四围,一片紫色的花海,花海里有三三两两劳动的男男女女和一群群嬉戏玩耍的游人。孟槿楠手里一边接听手机,一边走出管理处,向电动车旁走。 孟槿楠:嗯,你说,什么事? 4、艺术馆摄影室 日 内 江焘:花博会期间,不是要办一期“紫金花城”的摄影展吗,我需要拍一些花卉图片,想请你这个花博士当艺术指导。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约个时间。 5、紫金苑管理处 日 外 孟槿楠(跨上电动车):当指导谈不上,给你介绍个情况啥的还能凑合。不过,这会儿我准备下班了。下午吧,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嗯,好,下午见。 孟槿楠收了手机,骑车冲上花间小路,疾驶而去。 6、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王志龙坐在沙发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秀丽(负气地责怪王志龙):吓唬吓唬也就得了,还真打上了!他还是不是你的儿子? 王志龙(抖一抖手中的一绺头发,不满地):你看看,都对父母动手动脚了,这哪里是儿子,明明就是一条恶狼嘛! 余秀丽:哎,虎子不还小嘛,等长大了,他也就明白过来了。你也真是,怎么狠得下心,打那么重。他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样的委曲! 王志龙:还小呀,他都十八了,是法定的成人了,你还要娇惯他到几时? 余秀丽:这孩子也真有点可怜,他的小伙伴都开上名车了,他就这么点要求,我们就不能满足他?哎,都怪我们没本事,让小虎在小伙伴面里抬不起头来。你抓紧催催那笔账,能要几个是几个,凑凑给他买辆吧,不就一辆自行车嘛! 王志龙:你说得轻巧,现在欠账的哪个不是爷,成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即便能要几个,我得先安抚民工几个呀,哪有闲钱买什么赛车。(他看着余秀丽,想起什么似地)我看你呀,非得把这畜生娇惯到弒父弒母的地步才肯罢休呀! 余秀丽:我说你这是什么脑子,怎么老把小虎往歪里想呢! 王志龙:好,我没有时间跟你磨叽(说着把手里的那绺头发甩到茶几上,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像你这样惯下去,下次被他揪下来的就不是一绺头发,而是整个脑袋了。 7、高架桥 日 外 王小虎等在一座高架桥的桥墩旁,远处两个小混混骑着摩托车疾驶而来。 王小虎与两个小混混头对头耳语着什么。 孟槿楠骑着电动车路过这里。 孟槿楠(画外音):这不是我们家小虎吗? 孟槿楠在离桥墩不远的地方跳下电动车,闪在一块广告牌的大柱子下面,探出头侧耳细听。 王小虎:要弄就弄得利索些,不要整得死不死活不活的。 小混混甲:你可不要反悔,那可是你爸。 王小虎:我要反悔,你俩来取我的头。 小混混甲:好,(做着数钱的动作),这个呢? 小混混乙:是呀,我们这可是冒着坐牢的风险的。 小虎(很“绅士”地耸耸肩):我不说了吗,钱都在“老东西”那儿,你们把事办了,“老东西”的钱我们平分,怎么样? 小混混甲(摇摇头):这个肯定不行。 小混混乙:咱们双方各让一步,你先付一半,另一半事成后再付。 小混混甲:这是底线了,我们不能再退了。 王小虎(挠着头):这是为“老东西”送终,当然要他拿钱(王小虎说着凑近俩小混混耳语几句,小混混频频点头,笑逐颜开)。 孟槿楠快步走过来,俩小混混见有来人,向王小虎打个飞吻,骑着摩托车飞驶而去。王小虎也要离去,孟槿楠上前一把拉住他。 孟槿楠:你们要干什么?干啥事利索些? 王小虎:我们闹着玩呢,没你啥事。 孟槿楠:你把话说清楚,成天和这些小流氓混在一起,到底干嘛? 王小虎(愤怒地):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来管老子的事。告诉你姓孟的,你别把手伸得太长,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你给我走开,别挡老子的路! 8、王小虎家 日 内 孟槿楠回到家里,余秀丽在拖地板。她抬眼望一眼孟槿楠。 余秀丽:饭在锅里呢,你自己先吃吧! 孟槿楠:你—— 余秀丽:唉! 孟槿楠:又和爸吵架了? 余秀丽点点头。 孟槿楠:是为小虎的事吧? 余秀丽:还能为什么事?(她直起腰,两手拄着拖把,看着孟槿楠)我生你们两个,你俩尽管不是一个爸的,但这性格也差得太离谱了。 孟槿楠: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性格的问题,是你把小虎惯坏了。人说母慈子败,你怎么就一点都听不进去呢? 余秀丽:你怎么和你爸一个腔调?你和小虎同样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没把你给惯坏? 孟槿楠:算了吧,人说妈后了爹也后了,我们家相反,爹后了妈也后了。自从生下小虎,小虎就是你俩的祖宗,你心里哪还有我,我差不多成了多余的了,哪有被你娇惯的福气! 余秀丽(弯腰拖地板):你爸数落了半天,你又来数落,你个没良心的。 孟槿楠(上前接过余秀丽手中的拖把,转身放到墙角,拉住余秀丽的手,拉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娇嗔地):我错了,认错还不行嘛! 余秀丽(用指头点了一下孟槿楠的前额,心疼地):死丫头! 9、市郊 日 外 城乡结合部,一片平房。王小虎和那俩小混混从闲置的破败的农家院落里走出来。 王小虎(问俩小混混):这里行吗? 小混混甲:没问题。 小混混乙:小弟你放心,这种事哥们又不是头一次干。 王小虎:好,分头准备家伙。 10、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惊讶地望着孟槿楠):这不可能!槿楠,那可是你的弟弟,你可不该在你爸面里说这些。不然你爸还以为你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呢,毕竟小虎是他亲生的,而你不是。 孟槿楠:妈呀,小虎的心理已经有明显的问题了,嗔恨心很重的。你怎么就是不承认这一点呢!你想想,平时你说他两句,他就对你大打出手,你看看,把你的头发都揪下来了,那心得多狠!这次爸爸打得那么重,他不得恨死爸呀!你再想想,哪次和人打架,不都动刀动棒的,你的小虎呀,心狠着呢!他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孩子,又在气头上,什么事做不出来?信不信由你,但我奉劝你,你得告诉爸一声,让他提防着点。 11、紫金苑 日 外 离管理处不远处的花丛中(背景为劳动的人和游人),孟槿楠精心修剪花卉的枝桠,江焘举着照相机拍照。两人一边忙着自己的事,一边聊天。 孟槿楠:摄影展这么一折腾,那你去西藏的计划泡汤了? 江焘:哦,走一步看一步吧!手头这活也很重要的,确实走不开,这你知道。 孟槿楠:嗯,知道。这次花博会,你的摄影展算是一个重头戏。 江焘(将照相机对准孟槿楠):别动!(连续拍照)。 孟槿楠:你是来拍花的,拍我干什么? 江焘:这你就不懂了,文明城市建设,最美的是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美女,那才叫风景呢!(边说边跨过一簇簇花丛,走到孟槿楠的身旁,凑上去,让孟槿楠看相机里的图片)把这个挂在最醒目的地方,将是影展的一个亮点——题目我都想好了——《忧郁的花博士,文明的使者》,文明城建设,不能没有天使嘛。 孟槿楠(眼望着江焘):我忧郁了吗? 江焘:嗯,自从我到这儿来,你一直就这样,好像有什么心事。 孟槿楠(勉强笑笑):是吗? 江焘:嗯,你一定有事,能说出来让我分担一些吗? 孟槿楠(若有所思地):你说说,有没有这种情况——一个心理有点问题的少年,与父母发生激烈的冲突,他会不会心生弑父的念头? 12、市郊 日 外 城乡结合部,小虎走向那个农家院落,到院门口,转身向后东张西望了一下,一步跨进院门。随后,两个小混混一前一后进了院落。 13、紫金苑 日 外 江焘(佯装思索):嗯……这个……有人认为,儿子天生就有弒父情结,因为父子原本就是一对情敌。 孟槿楠:你就不要拿弗洛伊德开我的玩笑了,你只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江焘:这个少年和你是什么关系? 孟槿楠:照实给你说,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江焘:你说的这个……有那么严重? 孟槿楠:我后父说他精神上有问题,我妈认为他还小,长大自然就好了。可我认为,这都是我妈和爷爷奶奶们娇惯坏的。 江焘:这个很普遍。现在的独生子女,哪个不是在长辈的溺爱中长大的? 孟槿楠:我们这位也太过分了——你是不知道,不论王家还是余家,父母那一辈的,生的都是女孩,就我们小虎是男孩。 江焘:所以就成了一个家族的太阳,人人都围着他转。 孟槿楠:更可怕的,是他把自己当成了整个社会的太阳,本能地要求周围的人围着他转,一旦违拗他的意愿,他就心理失衡,做出种种出格的事来。他总幻想着一夜暴富,成名成家,而又不想付出劳动。 江焘:嗯,这种孩子往往极端自私,人格扭曲,在医学上叫什么来着——“人格障碍”症。你们怎么没有早治? 孟槿楠:嗨,我对爸妈都说过的,但我爸认为我嫉妒弟弟,挑拨父子关系,我妈又始终不认为小虎有病。谁知年龄越大,问题越严重,你说我该咋办? 14、王小虎家 晨 内 余秀丽侧卧在沙发上。王志龙从卧室走出,余秀丽慵懒地从沙发上坐起身。王志龙看一眼余秀丽。 王志龙:一夜没睡了吧? 余秀丽(反讽地):你的心可真大呀,小虎一夜没有回来,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王志龙(不客气地):你放心,他死不了,他没有这个勇气。(之后恨巴巴地)你借给他个胆,他也不会去死! 余秀丽:我不跟你犟。小虎从小到大没有在外面过过夜,也不知道他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然后失望地),还是关机。 王志龙瞪一眼余秀丽,向卫生间走去。 余秀丽放下手机,收拢头发。手机响起,余秀丽瞅一眼手机,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接听。 余秀丽:我的小祖宗呀,你终于开机了!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你家小祖宗说话有点不方便,由我来替他说:在8小时之内,往你家儿子的卡上打10万块钱,8小时以后还不见钱,挖他一只眼睛,再8小时以后仍不见钱,你们就来收尸吧。听明白了吗? 余秀丽(惊恐地,声音抖抖地):你是谁?你要把小虎怎么样?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按时打钱,你家小虎毫发不损,如要报警,立马撕票(手机传来嘟嘟音)。 余秀丽(两手抱着手机,嘴对着手机,急切地)喂,喂,喂(扑通一下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王志龙(从卫生间匆匆走出,手里还拿着牙刷,嘴边有泡沫):什么情况? 余秀丽(对王志龙哭喊):你这天杀的,虎虎被人绑票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呀! 王志龙(赶忙从余秀丽手中接过手机,回拨过去,那边接听后):你听着,我是王小虎他爸,有什么话你对我说。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我已经说过了,打钱! 王志龙:让我怎么相信你,能不能让王小虎说话?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可以。 王小虎(画外手机音,带着哭腔):爸,我是小虎,我被绑架了,赶快打钱吧,不然他们要挖我的眼睛。千万不要报警,不然我就没命了(那边的挂机音)。 王志龙:喂,喂,喂(放下手机,一筹莫展的样子,呆呆地怵然不动)。 孟槿楠开门走了进来。 余秀丽(急忙起身扑上去,抱住孟槿楠):你可回来了,小虎被人绑票了,快救他呀。 孟槿楠看一眼王志龙,王志龙向她点点头。孟槿楠掏出手机就要报警,余秀丽起身夺过手机。 余秀丽:你这不是要小虎的命嘛,报什么警呀,赶紧找钱救人哪! 孟槿楠望着王志龙。 王志龙:只有这样了,分头去找钱吧! 15、艺术馆摄影室 日 内 江焘往上挂图片,其中有《忧郁的花博士,文明的使者》一张,江焘一边看图片,一边与孟槿楠说话。 江焘:昨天你说他有弒父倾向,今天就被人绑了,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他转身望着孟槿楠),假设——我说得是假设——你要雇凶杀人,你会给杀手开出什么条件? 孟槿楠:当然是用钱,这还用说吗? 江焘:小虎自己掌握多少钱? 孟槿楠: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他能有多少钱! 江焘:你顺着这个思路推理下去,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孟槿楠:你是说小虎在演苦肉计? 江焘:我不敢肯定,但有这种可能。 孟槿楠:那…… 江焘:还是让警察帮忙吧! 16、公安局 日 内 民警甲(目光从笔录本移向孟槿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和家属尽量不要直接接触。你俩回家去,打那个电话,尽量拖延通话时间,并要求与他们视频。 江焘:万一电话打不通? 民警乙(坚定地):等,耐心地等。在他们规定的时限以内,他们一定会打过来的。 17、王小虎家 日 内 孟槿楠(拨电话,不通,对江焘):还是关机。 余秀丽(两手抱头,痛苦地):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 孟槿楠(对江焘):你说他们能打过来吗? 江焘:等吧,我想会的。(坐到余秀丽身旁)余姨别难过,小虎没事的,没事的。 孟槿楠(不满地):妈,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一旦电话打过来,你还得对付他们,你现在这样子,我们怎么配合你嘛! 18、居民楼 日 外 王志龙和一男士(朋友)从楼门出来,在楼门口停下来,王志龙一手提个包,一手和朋友握手,转身招招手,离去。(叠化为): 王志龙走进另一个居民楼。 19、公安局 日 内 监控中心,民警甲、乙和监测人员说着话。 民警甲(看看表):注意监测,时间不早了,那个电话随时可能打进。 20、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孟槿楠呆在沙发上,江焘坐在靠近窗户的一把藤椅上,不时地瞅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显得焦躁不安。 手机猛然响起,余秀丽瞅一眼江焘和孟槿楠,江焘示意她接,余秀丽抖抖地接起手机。 余秀丽(哭丧着脸,颤音):喂,能不能视频,我想见小虎。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快打钱,老太婆别他妈耍花招,再不打钱,别怪我们无情!(手机传来忙音)。 余秀丽茫然望着江焘和孟槿楠。 江焘(看看表):别着急,他还会打过来的。 21、公安局监控中心 日 内 监听员(轻轻地摇摇头):时间太短,无法锁定目标。 民警甲:继续监视!(拨出孟槿楠的电话)他们还会打进来的,让你妈沉着冷静,尽量延长通话时间。 孟槿楠(画外手机音):好的,好的。 22、市区 日 外 王志龙从一栋居民楼走出,看看表,手里提着包,快步跑向马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23、王小虎家 日 内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余秀丽接起。 小混混甲(画外手机音):老太婆,你不是想看你的小虎吗,我让你看。 余秀丽泪眼婆娑,江焘和孟槿楠向余秀丽打手势、比口形要她延长通话时间。余秀丽口齿不清絮絮叨叨。她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上出现王小虎:王小虎躺在地上,一手蒙着一只眼,血流满面。王小虎身旁是两个人的下身。孟槿楠用手势示意余秀丽保存视频,余秀丽会意,边哭喊着,边按下保存键。视频结束后,孟槿楠从余秀丽手中接过手机,把这段视频发给民警。 24、公安局 日 内 监视屏幕上,是小虎蒙着眼睛的视频画面。小虎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微笑。 民警甲:停!(画面定格在小虎的微笑上)这小兔崽子,眼睛被人“挖”了,还面带微笑。 监测员:位置锁定。 民警甲:开始行动! 大楼外,警车鸣响警笛从公安局开出。 25、城乡结合部农家院落 日 内 一间破败的房间内,小虎坐在一把椅子上,满脸“血迹”。民警冲进来,停步,面对王小虎。王小虎望着如临大敌的民警们哈哈大笑。民警甲走上前,抹一把小虎脸上的“血迹”。 民警甲:说,你的同伙在哪? 王小虎:龟孙子似的,全跑啦。 民警甲向民警乙打个手势,民警乙上前把王小虎带走。 26、王小虎家 日 内 民警甲乙、江焘、孟槿楠在场。余秀丽扑上前抱住王小虎大哭。王小虎嬉笑着猛地把她推开。余秀丽再扑过去,王小虎再次把他推开,余秀丽趔趄着倒在地上。 王志龙匆忙进屋,扫一眼大家,急忙扑过去扶起余秀丽,把她扶到沙发上。王志龙怒视着王小虎。 王志龙(怒吼):你这孽畜,你给我滚! 王小虎:你别大喊大叫的,不用你撵,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个穷窝里了。 王志龙(举起包,朝着王小虎,愤怒地):你不是要钱吗?钱在这,拿着它,赶快给我滚!(说把装钱的袋子甩过去,甩到王小虎的身上)。 王小虎发疯般扑向王志龙,把他推到在地,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众人上前把王小虎拉开。王志龙站起身,情绪激愤,扑打王小虎,被民警甲拉住。民警乙抱住王小虎,王小虎挣扎着扑打王志龙。父子俩互相对骂。江焘拉住王小虎,边劝边把王小虎拉出门去。 王志龙(懊丧地对民警):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民警甲: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 民警乙:这娃病得不轻,还是赶早送精神病院吧! 27、会展中心 日 外 会展中心大门上方的电子横屏上播出红色大字:金昌市首届花卉博览会。一侧的电子屏幕上播出红色大字:富强 民主 文明 和谐,自由 平等 公正 法制,爱国 敬业 诚信 友善。 参观者络绎不绝,进进出出,说说笑笑。 28、会展中心 日 内 会展大厅里,各展区展出各色花卉,琳琅满目,姹紫嫣红。观众人头攒动,评头论足。 孟槿楠在一个展区为一个外地参观团作解说。 孟槿楠:紫金花并非紫荆花,它产于本市,是专为我市经济转型发展和文明城市建设而培育的一个紫色系列花卉的统称…… 29、摄影展厅 日 内 在花卉展厅乘电梯到会展中心四楼,是摄影展厅。江焘在照相,后走到留言处,坐到桌子后面,整理桌面,他的侧面墙上正好挂着《忧郁的花博士,文明的使者》。 孟槿楠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忧郁的花博士,文明的使者》 孟槿楠:你还真敢挂呀? 江焘:这是本次影展最亮眼的一幅作品,干嘛不挂。你忙完了?坐吧! 孟槿楠(坐在江焘对面):嗯,刚送走一个外地参观团。 江焘:小虎刚离开这里,看来他对摄影有点兴趣。哎,最近表现怎么样? 孟槿楠:正想说这事呢,不知怎么开口。 江焘:说吧,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孟槿楠:我爸给小虎联系了一家北京的医院,可爸妈一开口,小虎就情绪失控,大发雷霆,弄得爸妈胆颤心惊,见了儿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江焘:哦,关系弄得这么紧张呀! 孟槿楠:我爸说,在熟人圈里,也就只有你的话小虎还能听几分。 江焘:那好,我去劝劝小虎,如果我能说动他,我陪你爸带小虎去趟北京。 孟槿楠:你不是要去西藏吗? 江焘:这个展览完了,天气也凉了,只好推到明年夏天再说。 30、机场 日 外 一架客机轰鸣着飞上蓝天。 31、北京医院 日 内 走廊里,病人和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王志龙在收费窗口交费。 江焘和余秀丽陪着王小虎从精神病科的相关治疗室走进走出。 32、医院精神病科 日 内 主治大夫看完各项检查表格,抬头看着王志龙。 大夫: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志龙(抬头想一想):记得上初一的时候…… 叠化为: 33、(一组闪回镜头): a、第二中学 日 外 课外时间,成群结队的学生活蹦乱跳、嬉戏玩耍。 同学甲和同学乙在看手机,王小虎前来凑上去。 王小虎:给我看看(说着从同学甲手中抢过手机,走到旁边的篮球架下独自玩手机)。 同学甲乙追过去,跟王小虎抢手机。王小虎把手机扔过去。同学甲、乙跑过去捡起手机,手机已经被摔得七零八落。 同学甲(对王小虎):你说怎么办? 王小虎:你看你俩那怂样,看看你手机又能咋的?老实说,看你手机,那是看得起你! 同学乙(对同学甲):不跟他啰嗦,让他赔。 王小虎:让我赔?我陪你玩玩(说着抬腿踹了同学乙一脚,然后拔腿就跑。 同学甲、乙追过去,与王小虎厮打在一起。 b、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为王小虎擦头上的血迹,贴创磕贴,边贴边唠叨。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舅舅、姨妈、姑妈一大堆人相继到达,上前抚慰王小虎,群情激昂,议论纷纷。 c、第二中学 日 内 上述人员拥进校长办公室,七嘴八舌,兴师问罪。 校长(语气谦和地):你们一个一个说好不好。 余秀丽:我们的要求很简单,要他们的家长陪礼道歉,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帮坏孩子。 众亲友:是得好好教训教训。 校长(微笑着):家长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独生子女嘛,小皇帝,谁家都一样。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总得讲道理是不是?讲道理之前,总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是不是?(收了笑容,严肃地)事情是这样的,王小虎无故抢人家的手机,扔过去摔坏了。而且还开口辱骂同学,率先踢了同学一脚,这才打起来的。你们明白了吧,是小虎肇事打人在先,当然要负主要责任。 余秀丽:这不可能,我家小虎向来文弱,不可能先动手打人。 校长:你家小虎弱倒是弱些,但一点都不“文”,举例来说,你家小虎在学校经常无缘无故讥讽、谩骂同学,而一旦动起手来,就连班上最小的女同学他都打不过。这件事我们会按学校的规章制度处理,顺便奉劝小虎的家长们,还是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孩子,不要一味地惯着他。俗话说,惯子如杀子,这样溺爱下去,实际上是在害孩子嘛,不知你们能不能接受。 叠化为: d、王小虎家 日 内 王小虎在电脑前打游戏,余秀丽在沙发上生闷气。 余秀丽(疼爱地):虎虎听话,只要你上学,我给你买部最好的手机。 王小虎(骄横地):我不,我就不,你把黑老鸦说下树来,我也不上。 余秀丽(半晌):好,不上就不上,妈给你转到别的学校去。 叠化为: 34、医院精神病科 日 内 王志龙:就这样,他妈托人把他转到三中。在三中,小虎变本加厉,偷自行车、抽烟、与同学打架,学校给了处分,他又赖在家里,成夜上网。他妈再次找关系,又一次转学。 医生:在新的学校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是不是这样?。 王志龙:谁说不是呢。转到四中,像你说的,仍然如故。新学期开始,他妈又四处奔波,把他转到她娘家所在地的一所学校,不久小虎因做坏事跑回了家。之后又转到我老家的中学,依然如故。没办法,我们把他送到省城的一家职业技术学校,不久他逃学回家,从此窝居家中,整夜上网打游戏,百天整天睡觉。父母他说一下,他嫌我们没本事,轻则辱骂,重则拳脚相加。直到现在这个样子。 医生:现在这样的孩子很多,我们每天都能接收到这样的孩子。如你说的,这种孩子从小受到长辈的过分溺爱,尤其是他们纵容孩子错误行为,久而久之,不良气息恶性膨胀,导致孩子人格扭曲。日常生活中,大多表现为极端自私、虚荣、懒惰、不学无术,加之受到社会上的一些不良影响,物欲无限膨胀,一旦不能满足其物质欲望,就怨天尤人,仇视社会,进而发展到攻击他人,发泄私愤。难怪有人惊呼当下中国是“全民富二代”,指得就是这种情况。 王志龙:你说得是,我家小虎正是这么一种情况。 医生:你们有什么打算? 王志龙:我们听医生的。 医生:建议他住进病院,边治疗边观察一段时间。 35、医院病室 日 内 王小虎(对医生):我又没什么病,成天呆在这里,有意义吗? 医生(亲切地、小心翼翼地):呵呵,没病当然好。嗯——呆一段时间,养养精神也好嘛! 王小虎(生硬地):我说过了,不需要! 医生:好,好,好。征求一下你父亲的意见,如果家属同意,马上给你办出院,好吗? 王小虎:我的身体我作主,征求他们的意见干吗? 医生: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嘛! 王小虎:什么狗屁规定!(一下掀翻床头柜上盛放医疗器械的一个托盘)我再说一遍,我要回家! 36、王小虎家 日 内 王小虎在上网,王志龙翻阅资料,余秀丽抱着手机打电话。 话外音:北京回来,王小虎沉溺在网络世界。这个世界有许多有用的东西,也有大量的垃圾。对于那些有用的东西,王小虎不屑一顾。而那些垃圾却源源不断地塞进他的脑袋,变成各种各样的幻想,变着法子折磨精疲力尽的父母。 37、叠印:王志龙、余秀丽带着小虎在飞机上,在火车上,在医院,在寺院,在“问题少年矫正学校。 话外音:于是乎,王志龙一家人四处打听,寻求医治小虎的办法,他们抱着一线希望,采纳别人的意见,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先后去过上海、广州甚至香港等地的各类医院、寺院和类似“问题少年矫正学校”之类的治疗、转化机构,王志龙为此举债累累,而小虎却没有一丝一毫转变的迹象,从而使这个家庭的生活陷入痛苦的深渊。 38、艺术馆摄影室 日 内 江焘举着照相机对着窗户。窗户外的一颗椿树上一对小鸟在嬉戏。江焘刚要按下快门,孟槿楠走入取景器,江焘侧过头看了一眼孟槿楠,挪了一下位置,嚓地按下快门。 孟槿楠走进摄影室。江焘凑过去给她看刚拍的照片。之后抬头看一眼墙上的《忧郁的花博士,文明的使者》,问孟槿楠。 江焘:怎么样,比墙上那张?那张可是去年摄影展上的明星,上了摄影杂志封面的。 孟槿楠(调侃地):很得意,是吧?这张要是再发到什么杂志上,我就成明星了,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呀! 江焘:呵呵,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快一年了哈。坐、坐,你坐! 孟槿楠(坐到一张椅子上):日月如梭嘛!去西藏的时间定下了没有? 江焘:基本定了。小虎情绪还稳定吧? 孟槿楠:暂时还算稳定,就怕他反悔,所以得抓紧时间走。 39、王小虎家 日 内 卧室里,床上堆放着一堆东西和一个行李箱,余秀丽边收拾行李箱边说。 余秀丽:我联系好了,湖南的这家矫正学校很管用的。(拿过手机摁了几下)你看,这是学校发过来的视频。 王志龙(看了一眼视频):你再等等,等槿楠回来再说,看江焘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余秀丽:江焘去的是西藏,我怕小虎吃不了这个苦。 王志龙:唉,我都不知怎么跟你说了——小虎对摄影有点兴趣,对江焘也有点好感,说不上这是一个机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余秀丽(停一下手里的活,接着又折腾):两手准备吧。 40、摄影室 日 内 江焘:王叔这么信任我,我怕让王叔失望。 孟槿楠:你就带他去吧,死马当活马医,即使没有什么效果,也好让我们家安宁几天不是! 江焘:好,我带他去,他就是一块铁,我也正经敲打他几下! 孟槿楠:我相信你,你会尽心的。 江焘(严肃地):我有一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 孟槿楠:你说。 江焘:这一去,我要切断与你们的一切联系,这一点很重要,等我出发后,请你转告王叔和余姨。 孟槿楠:好,我一定转告。 41、王小虎家 日 外 江焘开着一辆吉普车,停在楼门口。江焘跳下车,王志龙提着一个大包裹出了门。江焘接过包裹,将车顶行李架上鼓鼓囊囊的行李挪开一个位置,把包裹放上去,捆好,朝着楼上喊了一声。 江焘:小虎,快点! 42、王小虎家 日 内 卧室里,王小虎拉开写字台的一个抽屉,将一把精制的折叠刀拿出来,弹出刀刃,拿姆指试一试。 江焘(画外音):小虎,快点呀! 王小虎(把折叠刀装到衣兜里,拿起写字台上的一架相机,边往外走边应答):哎,来了。 王小虎走出卧室,余秀丽眼含泪花,将一个背包递给王小虎。 余秀丽(哽咽着):出门在外,父母不在身边,一切都听你江哥的,噢! 王小虎厌恶地看一眼余秀丽,生硬地从她手中夺过背包,径直出了门。 43、原野 日 外 蓝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原,一条通向草原深处的黑黝黝的路。 一辆吉普车奔跑在原野上。 车内,江焘驾着车随着车载音乐,哼着歌曲。王小虎把照相机伸出窗外,端起来照相。 44、原野 日 外 吉普车蹍着茂盛的青草野花爬上一面山坡。上了山是一望无边的山顶平原,远处有一顶帐篷,冒着缕缕青烟。吉普车朝着帐篷驶去。 45、帐篷 日 外 帐篷里走出一位身穿藏袍的老阿爸,老阿爸一手搭在前额上,朝吉普看过来。 吉普车停在帐篷外,江焘跳下车,与老阿爸拥抱。 46、帐篷 日 内 江焘盘腿坐到一个藏族风格的长条桌旁边,王小虎嘟嘟着嘴,站在一边。老阿爸往条桌上摆放青稞洒、酥油茶和炒面,边摆边与江焘说话,让着王小虎坐,王小虎理都不理。 老阿爸(对江焘):有几年不见了。 江焘:是啊,几年不见,老阿爸一点儿都不见老。 老阿爸(招呼王小虎)这娃,坐嘛!(拿起一只碗,拌炒面糌粑,递给江焘),来,吃! 江焘(接过碗):谢谢老阿爸。 老阿爸再拌一碗糌粑,递给王小虎。王小虎极不情愿地接过来,看一眼江焘的吃相,捏一点糌粑塞进嘴里,吐出来,朝地上“呸”了一口。 江焘(对老阿爸):小伙子吃不惯。 老阿爸冲两碗酥油茶,一碗递给江焘,另一碗递给王小虎。王小虎举起碗闻一闻,放下碗,皱一皱眉头。 王小虎:难闻死了,还让人吃。 老阿爸(一惊,然后堆笑,和颜悦色地对王小虎):喝几口,喝惯就好喝了。 王小虎:这那是人吃的东西! 江焘(脸色大变,怒对王小虎):你说什么! 王小虎(用手指着老阿爸):这老汉一年没洗澡了吧! 江焘脸堂红红的,他盯着王小虎,咽了一口气,一时无语。 王小虎(对江焘):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这也好,那也美吗,我怎么就看不出来。(说着用脚踢了一下条桌一头的一只酥油桶)这那是人住的地方,狗都不愿意呆。 老阿爸望着江焘,不知所措。江焘放下碗,慢慢地站起身,从条桌那边走过来,走到王小虎身边,对王小虎说。 江焘:来,我带你去一个又干净又美丽的地方!(说着强行拉起王小虎的手,就往帐篷外走,临出门时,迅速拿下挂在门口柱子上的一根马鞭,将马鞭藏在身后。 47、草原 黄昏 外 茂密的草滩,在西边晚霞映照下,一片墨绿。 王小虎: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江焘(怒视着王小虎,挥了一下手,怒气冲冲地):你看看这里,美不美,人能不能呆? 王小虎(惊恐地):你要干什么? 江焘:要么向老阿爸道歉,要么让我替老人家讨回公道,你在二者之间选择其一。 王小虎(气呼呼地):在我的词典里,没有“道歉”二字。 江焘:是吗?(从身后拿出马鞭,一手握住鞭杆,一手扯住鞭梢扯一扯,凶狠地盯着王小虎),你的“词典”里没有“道歉”二字,那有的是什么?啊!是垃圾!小小的年纪,装了一脑袋的垃圾,一肚子的坏水。当然不知世上还有“道歉”二字了。 王小虎:你要干吗?(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打我吗?呵呵,你不是艺术家吗,你的爱心跑哪儿去了? 江焘说:你还配说爱心?说到爱,你十九岁的人生已经得到太多的爱,可你给过别人一丝一毫的爱吗?你给我记着,这个世界不欠你一分一毫,而你欠这个世界一个公道。今天我要替你的亲人,和那些被你无辜伤害的的人,讨回一点点公道。(说着甩开马鞭狠狠向王小虎抽去)这一鞭是替你爸爸妈妈打的。 王小虎抱头躲避,江焘向他打出第二鞭。 江焘:这一鞭是替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打的。 王小虎嗷嗷直叫,躺到草地上滚来滚去。江焘接着打下第三鞭。 江焘:这一鞭是替老阿爸,以及那些受到你伤害的亲人们打的。我要替他们把你脑袋里的垃圾抽净,把你肚子里的坏水抽干(又举起鞭子)。 王小虎: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你狠。 江焘:像你这样的人,放在家是家里的祸害,到社会上,是社会的公害,打死你算我为民除害。你去死吧,再打,脏了老阿爸的马鞭(说罢收起马鞭,向帐篷走去)。 48、帐篷 黄昏 内 老阿爸就要出帐篷去看小虎,江焘拦住。 江焘:没事的,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心眼小得很,他没有胆量逃跑,天一黑,他自己就跑回来了。 49帐篷 黄昏 外 王小虎垂头丧气地回到帐篷前,在帐篷门前徘徊,犹豫着进还是不进。他掏出折叠刀,弹出刀刃,眼里露出凶光。这时,老阿爸走出帐篷。王小虎急忙将刀装进衣兜里。老阿爸拉起王小虎的手,进了帐篷。 50:帐篷 夜 内 月光透过帐篷顶部的一道缝隙照在王小虎的脸上。江焘发出均匀的鼾声。王小虎悄悄地翻起身,从怀里掏出折叠刀,慢慢地弹出刀刃,往江焘身边挪了挪。月光照在刀刃上,闪着寒光。王小虎举起刀,对准江焘的胸口,就在往下扎的时候,江焘拌着嘴,翻了一个身…… 51、帐篷前 晨 外 清晨的太阳冒出东边的山岗,阳光洒在草原上,绿得耀眼。鸟儿们的叫声,羊的叫声响成一片。 江焘与老阿爸拥抱告别。 江焘走向吉普车,转身向老阿爸招手,并招呼呆立在那儿的王小虎。 江焘(向吉普车偏一下头):走啊,你又不是我祖宗,还要我请啊! 王小虎一动不动,满脸的怨气。 江焘上了车,吉普车发出一声轰鸣,向前冲去。 车越跑越快。王小虎望着着渐渐离去的吉普车,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 王小虎:江哥,等等我。(说着撒腿去追)。 初升的太阳照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一辆吉普车在狂奔,后面不远处王小虎在拼命追赶。 52、王小虎家 日 内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等,与王志龙余秀丽凑在客厅里,余秀丽放下刚刚打过的手机,责怪江焘。 余秀丽:这个江焘,一直关机! 奶奶(责备王志龙):我养你们七个,也没有这么费劲! 王志龙:如果我也养七个,哪能把孩子养成这样! 爷爷(对王志龙):还嘴犟! 姥姥(责备余秀丽):也真是,去哪儿不成,非得让他去西藏,简直胡闹! 余秀丽:妈,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 姥爷(指着孟槿楠):槿楠你打,继续打,我就不信,这个什么江焘,从人间蒸发了不成! 孟槿楠:江焘说了,他这一去,不与家里联系的。我求你们了,我的祖宗们。如果你们稍稍节制一下对小虎的“爱”,他何至于成了现在这样!如果你们再逼我爸妈,我现在就去西藏,把你们的这个祖宗请回来,你们谁想养,谁请去当祖宗供着好了! 爷爷奶奶们:你看这孩子,怎么责怪起我们来了! 53、小河边 夕阳西下 外 一条小河从广袤的草原上流过,吉普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江焘与王小虎在离小河边不远的地方搭帐篷。 帐篷搭成。江焘用石头搭灶火,王小虎拾柴。 太阳落山,西边一抹红霞,小河边一缕炊烟。哗哗的流水声,啾啾的鸟鸣声。 江焘和王小虎围着灶火吃饭。 江焘:怎么样,感觉? 王小虎:很有意思,就是手机没有信号,玩不成游戏。 江焘:你就是被游戏祸害的,还想玩呀! 54、小河边 夜 外 王小虎坐在帐篷门口,江焘支起三角架,镜头对准满天星斗。 王小虎(仰望星空):这里的星星可真亮。 江焘:所以说,这里离天最近。 王小虎:我也拍几张。 江焘:行,来吧! 王小虎站起身,走进帐篷。提着相机钻出帐篷,兴冲冲地对着天空对焦。 55、帐篷 夜 内 帐篷顶上挂着一盏帐篷灯,两人凑着照相机翻看照片。 王小虎:看看我的。 江焘(凑上去看):嗯,不错。不过(江焘在比划着照片),这样构图,光圈再大点,效果会更好,明白了吧? 王小虎:明白了。(指着照片)你看这儿,如果这样,两个三角就变成四个三角了,可能更符合黄金分割率,是吧? 江焘(拍一把王小虎的脑袋):对,脑子不笨嘛!好了,时间不早了,睡觉! 56、帐篷 夜 内 透进帐篷的星光下,两个睡袋里,露出江焘和王小虎的头。江焘翻了一下身,把王小虎的睡袋往上拉了拉。 突然,江焘猛地坐起身,静静地坐着。 传来朦胧的轰隆隆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王小虎猛地动了一下身体。惊问。 王小虎:出什么事了,地震了? 57、草原上 夜 外 成群的藏羚羊在离帐篷不远地方奔跑,大地在震动。 江焘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 藏羚羊掠过草原,后面的狼群紧追不舍,绿色的狼眼像一个个彩灯,在星光照耀的旷野上一闪一闪地快速移动。 58、帐篷 夜 内 江焘紧紧地抱住瑟瑟发抖的王小虎。 江焘:别怕,别怕! 王小虎缩在江焘的怀里,捶打着江焘。 江焘一把推开王小虎。 江焘:男子汉大丈夫,闹什么闹!对你父母的凶狠劲跑哪去了,这会儿怎么不凶了,啊! 59、王小虎家卧室 夜 内 余秀丽惊叫着翻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王志龙(翻身看一眼余秀丽,不满地):你怎么了?半夜三更地,发什么神经! 余秀丽(慢慢平静下来):我做了个梦,梦见小虎从一个山崖上跳了下去。志龙,这小虎会不会出事? 王志龙:安心睡觉,哪有那么多事! 60、帐篷 夜 内 江焘和王小虎侧耳细听,声音远去,归于平静。 江焘:这里很危险,马上转移! 61、小河边 夜 外 江焘把帐篷刚刚装上车,一转身,看见星星点点的狼眼闪着绿光,朝这边移动。 江焘:快上车,狼群追过来了! 吉普车驶过小河,陷在泥坑里。马达轰鸣,车轮飞转,带起一片泥花。 狼眼的绿光逼近,在星光下,已经清楚地看得见狼的身影。 江焘(对王小虎,严厉地):下去推车! 王小虎(哭丧着脸,声音抖抖地):我害怕,我不去! 江焘:你想喂狼呀! 王小虎:我死也要死到车上,你别逼我! 江焘:好,你来开车,我去推。 王小虎:我不会开车。 江焘跳下车,一把将王小虎从副驾驶位拉扯到驾驶位。 江焘(把王小虎的两只手放到方向盘上):两手把住方向盘,左脚踩左边的踏板,右脚踩最右边的踏板。我叫你踩油门的时候,你松开左脚,把最右边的踏板踩到底就行了,那是油门,明白了吗? 王小虎抖抖地点点头。 狼群已经逼近小河边,向吉普车发出怒吼,车轮溅起火花。 江焘抱起车后面的几块石头,垫在陷进泥里的车轮下。 狼群一个个跳进河里,开始渡河。 江焘(看一眼渡河的狼群,大声地):快踩油门! 吉普车轰鸣,江焘全力推车,车噌地冲出泥坑。 江焘边跑边拉开车门,一个箭步跳上车,看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狼群正在登岸。 江焘(看一眼王小虎):就这样,不要松油门! 吉普车在旷野上弯弯扭扭、横冲直撞,发出怒吼,疯狂地奔跑! 62、旷野里 晨 内 王小虎驾驶着吉普车,前面出现一条公路。 江焘:这不,都学会开车了,好样的! 王小虎(微笑着):江哥,这是我听到你夸我的第二句话。 江焘:第一句是…… 王小虎:“脑子不笨嘛”! 江焘(搡一把王小虎的脑袋):别的怎么记不住,夸你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只要你好好表现,我有的是夸人的话。 63、公路上 晨 外 吉普车上了公路,两人下车,换了坐位。吉普车沿着公路,迎着朝霞向前奔驰。 64、小镇 日 外 吉普车驶进一个小镇(小县城),小镇只有东西走向的一条街,行人稀少,街道两边是藏式建筑物,大多为两层小楼。 吉普车驶进一家旅店。 江焘(对王小虎):你擦车,我去登记。 王小虎:你想累死我呀! 江焘:那你去登记,我擦车。 王小虎(冲江焘笑笑):还是你去吧。 65、旅店 日 内 客房里,王小虎拿着照相机翻看着视频。江焘数钱。 江焘:就剩这么点钱了,怎么办? 王小虎(毫不在乎地):让我妈多打点。 江焘:钱就来的那么容易呀?这是青藏高原边远地带,没有信号,你妈怎么给你打钱! 王小虎:这个我不管。我只管花钱。 江焘(抖一抖手里的钱):从今天起,这点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花完了谁想谁的办法。 66、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和孟槿楠在厨房里做饭。 余秀丽:小虎的钱大概花完了,你抽个空,给小虎打些钱。人说穷家富路,不要把小虎困在路上了。 孟槿楠:妈,那是青藏高原,你打过去,未必他能收得到。再说,小虎不吃点苦,这趟西藏不就白去了。 余秀丽:话虽这么说,小虎他…… 孟槿楠:我看你呆在家里,成天小虎小虎的。要不我给你在紫金苑找个活,散散心,还能为花城建设做点贡献。 余秀丽(盯着孟槿楠):嫌妈呆在家里吃闲饭了? 孟槿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是怕你呆在家里胡思乱想,想出个什么好歹来。 余秀丽:也好,你给我找个活,挣几个算几个,多少能给小虎贴补一些。 孟槿楠:你就别小虎小虎的了,那地方收不到钱。 67、旅店 日 外 江焘擦车,王小虎走过来。 王小虎:我的钱花完了,给点! 江焘:我没有,说好了自己想办法的,你别想从我这里要去一分钱。 王小虎:那你把我送回家。 江焘:要想回家,自己想办法。 王小虎(大怒):姓江的,你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告诉你,我王小虎也不是吃素的。 江焘:你难道杀我不成,就像图谋弒父那样?(厉声地)告诉你王小虎,我也不是轻易低头的人,明白不? 王小虎:那你给我手机,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我打。 江焘:你爸你妈的钱是天上掉上来的呀?我告诉你,是他们一把汗一把泪一分一厘地换来的! 王小虎(渐渐地态度缓和):那我怎么办,(双手抱拳)江哥,请教了。 江焘:可以。 江寿说着王小虎把带到一个垃圾桶旁。 江焘(指着垃圾桶):你见过拾荒的没有?这就是你的生活来源。镇东头有个废旧物品收购店,明白了吗? 王小虎(质问似地):你要让我捡垃圾呀? 江焘:这不是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68、旅店 日 内 王小虎蒙着被子睡觉。江焘进门,走到王小虎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江焘:你真想饿死自己吗,两天没吃了,像你这怂样,坚持不了几天就得完蛋。 王小虎(有气无力地翻起身):江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江焘:因为你扣错了你人生的第一粒纽扣,我得帮你纠正过来。明白不? 王小虎(仇视地):非得这样做不可吗? 江焘:嗯,你从哪儿扣错的,就得从哪儿纠正过来。 69、小镇 日 外 王小虎捡拾废旧物品的镜头。 王小虎在废旧物品收购站出售废旧物品的镜头。 王小虎一边数钱,一边往外走。 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挡住了王小虎的去路。 小青年甲(伸出手要钱):拿来! 王小虎:凭什么呀? 小青年乙:凭什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王小虎:我就不给,你能把我咋的? 小青年甲:那就对不起了(说着挥一下手)。 小青年们上前把王小虎打倒,一顿拳打脚踢。 70、旅店 日 内 江焘给王小虎擦洗脸上的伤。 王小虎:哎哟,你轻点。你杀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江焘:你还不能死,父母养你这么大,你还没有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王小虎:你别拿大话搪塞我,反正我不会再捡垃圾去! 江焘:那么,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徒步走出青藏高原,但这有可能被狼吃了,也可能被坏人打死。另一条就是活活饿死。你自己选择! 江焘给王小虎的伤处贴上创磕贴,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王小虎)摆弄相机。王小虎恶狠狠地盯着江焘的后背,把手伸进怀里,慢慢地往外抽刀,边抽边慢慢地靠近江焘。江焘慢慢地转过身,王小虎赶忙把刀塞进怀里。 王小虎:我真想杀了你,你信不信? 江焘:我信。不过你得先吃饱了饭,再来杀我。 王小虎:姓江的,我饶不了你。你等着瞧好了,总有一天,我将你碎尸万段。 王小虎说罢,摔门而出。 江焘:小子哎,我等着你(说罢出门)。 71、紫金苑 日 外 一望无际的花海中,余秀丽和几个妇女给花卉施肥。 孟槿楠提着饭盒向余秀丽走来。 余秀丽打开水龙头洗洗手,接过饭盒蹲下来吃饭,吃了几口,放下饭盒,深深地叹口气。 余秀丽:不知小虎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72、小饭馆 日 内 江焘坐在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低着头吃饭。 王小虎朝里窥视着,试探着走进饭馆,眼瞅着吃饭的客人。 两个客人起身离去,王小虎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上,咽口唾液,他试探着走到那桌子旁,刚要伸手去抓剩饭,走过一个服务员,端走了残羹剩饭。 服务员走到江焘那儿,江焘反手拉住服务员,低声对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向后厨走去。不久端着一碗饭出来,放到王小虎坐着的餐桌上。 服务员:吃吧,免费的。 王小虎(怀疑地看着服务员):为什么? 服务员:不为什么,看你遇到难处了,帮你一把。 王小虎端起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服务员来收碗。 王小虎(站起身朝服务员鞠了一躬):谢谢,谢谢! 服务员:给你一碗饭,你就这样。你父母给了你多少,你算过没有?你向他们说过一句谢谢没有?记住,小子,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没有父母给你的多。 王小虎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73、废旧物品收购站 日 外 王小虎从收购员手中接过几张钱,拿出几张装进内衣口袋,另几张装外衣口袋。 收购站外,王小虎从外衣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小青年甲。 小青年甲:够朋友,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行了。 王小虎自信地走向一个居民区,扯开喉咙喊。 王小虎:收破烂,收破烂了—— 74、旅店 黄昏 内 江焘在房间里整理相机内的照片,拿着小虎的相机翻了翻。王小虎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一下子把自己撂倒在床上,双手撑着头,躺下来出神。 江焘:吃了没有? 王小虎(没好气地):吃没吃,关你啥事! 江焘:嗨,还很有血性的嘛,像个男子汉! 江焘说着走过去,坐在王小虎的床上,把照相机凑到王小虎眼前。 江焘:这些视频是你拍的吧?行呀小子,有点灵气。 王小虎:谢谢,这是我第三次受到你的表扬。 江焘:那听不听我的批评——我指的是你的视频。 王小虎忽地翻起身,凑上去看相机屏幕。 江焘:你看这段,云彩拍得太满,与蓝天、绿地的搭配不谐调,没有拍出云动的感觉,看上去非常死板。 王小虎(指着相机屏幕):从这地方开始,留出蓝天,与下面的绿地互相映衬,画面就更美了,对吧? 江焘:对,这个以后慢慢琢磨,咱们谈点别的。 王小虎:谈点别的? 江焘:对。小镇上的生活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感受? 王小虎:我觉得我有能力养活自己。 江焘:你可以结束捡破烂的日子了。 王小虎(忽地跳下床,兴奋地抱住江焘,夸张地):江哥,我爱你。 江焘(拍着王小虎的背):这话是你第一次说吧?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为你高兴。 王小虎:可以回家了吧? 江焘:不,该向圣山挺进了。 王小虎(转喜为怒):什么狗屁圣山,我不去! 江焘:就凭你这句话,这圣山非去不可! 王小虎:你非得把我折磨死不可呀? 江焘:不是折磨,是去洗刷你心灵的污垢。 75、旷野 日 外 吉普车穿行在一片树林中,秋风刮过,树叶纷纷落下,落满街巷。叠化为: 吉普车在原野上奔波,车轮下的绿叠变为枯黄色,一爿秋风萧瑟的景象。 吉普车行驶在一大片河滩上,天空中乌云翻涌,叠变为满天大雪,车轮下流淌在石子间的水叠变为冰。 76、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视野里,雪花飘飘,一片银白世界。孟槿楠坐在电脑前,翻看着花卉的图片。 余秀丽(愁肠百结地):这冰天雪地的,不知道小虎是怎么熬的呀! 孟槿楠:你放心吧,有江焘呢。 余秀丽:你说这个江焘,几个月时间,连一个电话都不打来! 孟槿楠:那是因为他怕你动摇他的决心。 77、雪山峡口 日 外 江焘和王小虎身穿羽绒服,站在吉普车旁边,仰望着两旁高高的雪山。 王小虎:非上去不行吗? 江焘:对,上去接受圣灵的洗涤。爬吧,别装怂! 两人喘着粗气,向圣山艰难地攀爬。 王小虎几次摔倒,几次爬起来。 78、雪山顶上 日 外 两人爬上山顶,呼呼的山风刮得他俩站立不稳,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 稍息片刻,王小虎站起身,迎着山风,举起两手在嘴巴前凑成喇叭状。 王小虎: 嗷~~ 大山的回音:嗷~~(此起彼伏,反复环绕)。 江焘望着对面的山峰,惊惧地站起身。 江焘:别喊了,别喊了! 王小虎停止喊叫,睁大两眼望着对面。 对面山峰上的雪慢慢向下滑动,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发出沉闷的滚雷般的声音。一会儿,整个山峰上的雪狂奔着倾泻而下。 江焘和王小虎呆若木鸡般站在山顶,目不转睛地看着奔腾而下的雪崩,张着嘴,惊恐万状…… 79、雪山下 日 外 江焘和王小虎下了山,站在山口处地势较高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被雪封住的山口。 王小虎(沮丧地):我们的车被雪崩掩埋了。 江焘:还看什么,走吧! 王小虎:不挖了? 江焘:堆积在这儿的是整整一面山上的雪,赶你把车挖出来,地老天荒了呀! 王小虎:我们怎么回去呀? 江焘:爸妈给你两只脚,就是走路的。走吧! 两人绕过山口,斜刺里迂回下了山,踏着瑞雪,原路返回。 80、雪野 黄昏 外 两人迎着晚霞在雪地上行走,身后留下深深的四行脚印。 81、雪野 夜 外。 风呼呼地刮着,两人各拄着一根棍子,艰难地行走。 王小虎(喘着气):我实在走不动了(说着拄着棍子停下脚步,慢慢地往下倒)。 江焘(喘着气,拉住五小虎):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82、雪野 日 外 晨,两人搀扶着行走的身影,叠化为: 午,两人倒在雪地上,向前爬行。前方现出缕缕青烟和隐隐绰绰的栅栏似的东西。 王小虎(喘息着,声音微弱地):我,要,死,了……(头合地,一动不动)。 江焘(喘息着,声音微弱地):坚,持,住……(手伸向前,昏迷过去)。 83、放牧点 日 内 几间简陋的土坯房,其对面是一个用木栅栏围成的羊圈,羊们咩咩地叫,一个身穿藏袍的中年男子(名叫多吉)给羊们添草、帮小羊吃奶。羊圈不远处拴着一条体格健壮的大黑狗,旁边的柱子上拴着两匹马。 江焘背着一个岌岌筐,后面跟着王小虎,从远处走来。 到房屋旁边,江焘倒下芨芨筐里的牛粪,与王小虎一起往牛粪垛上码牛粪,王小虎一副敷衍塞责的模样。 江焘(把王小虎胡乱扔在牛粪垛上的牛粪弄整齐):别不耐烦,小虎同志。人家救了咱俩的命,供养我们这么些日子,干一点点活不应该呀? 王小虎(踢了一脚牛粪垛):这是人干的活吗? 江焘:牧民们世世代代就是干着这活过来的,你比他们高贵呀还是咋的? 多吉走过来。 多吉:哎,快放下,快放下。你们是远方来的客人,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让你们干这样的活呢! 江焘:老阿哥,谁都长有两只手,你们干的,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干呢。报恩不报恩的咱不说,在你这儿我们也不能白吃饭哪(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瞧,那点冻伤、跌伤啥的,也让你俩治得的差不多了。 多吉:什么都别说,进屋(说着拉起江焘进屋)。 84、土坯屋 日 内 江焘、王小虎坐在低矮的床铺上。多吉的妻子卓玛端着两碗藏药放在床铺边的桌子上。 江焘(看着卓玛)谢谢。这些日子,多亏了大姐,我俩才恢复得这么快。 江焘和王小虎端起碗喝药。 江焘(放下碗,对多吉):听你说过,你要维修围栏? 多吉:嗯,多处围栏坏了,打算找人收拾一下。 江焘:你不用雇人了,我俩干就行。 多吉:那怎么行? 江焘:反正大雪封山,我俩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这心里也充实点。 85、草原 日 外 江焘和王小虎扛着水泥桩,一趟又一趟地往围栏处走。 王小虎(嘟嚷道):你这是干什么呀,差不多就行了呗,还真干呀? 江焘: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好。再说,不在这里挣点盘缠,拿什么回家? 王小虎:算了吧,什么挣点盘缠,还不是想着法子折腾我,实施你的狗屁挫折教育啊啥的。 江焘(把水泥桩杵到地上,语气坚决地):对,你说的对。不把你折腾够,先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搭,这趟西藏就白来了。 王小虎(把水泥桩扔到一旁):反正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江焘(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说着扛起水泥桩就走)。 王小虎呆立了片刻,叹口气,摇摇头,扛起水泥桩快步去追江焘。 86、围栏里 日 外 王小虎扶着水泥桩,江焘抡起大锤一下又一下地打。 王小虎扯着铁丝网,江焘往水泥桩上缠。卓玛提着一只茶壶,腋下夹着两个碗走过来。放在地上,倒奶茶,招呼江焘、王小虎喝奶茶。江焘、王小虎扯下肩头的毛巾擦汗,接过奶茶,咕噜咕噜地喝。 87、放牧点 日 外 江焘坐在房屋前,看着地上的雪。 (叠印)雪瞬间化为湿地。 画外音:冬去春来,冰消雪化,万物复苏。 一对小鸟飞过来,蹲在一颗松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 江焘、多吉和卓玛给奶羊喂饲料。 王小虎坐一块石头上,出神地望着一只奶羔的母羊。 出生不久的小羊跪在母羊下面摇着尾巴吃奶。 王小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眼泪慢慢地从眼睛里溢出,顺着脸颊流下来,接着双手捧着脸嚎啕大哭。 江焘(画外音):怎么哭了? 王小虎转身,江焘在他的身后。王小虎哽咽着。 王小虎:我还不如这只小羊羔,它都饮水思源,感念母恩,而我…… 江焘在王小虎的身边蹲下来,默默地递给王小虎一块手帕。王小虎接过手帕,擦一下泪,从怀里掏出折叠刀递给江焘。 王小虎:对不起江哥,我动过杀了你的念头。 江焘:我知道。 王小虎(一惊):啊?(盯着江焘片刻)你不怕死? 江焘:谁不怕死?为了你,为了我对你姐的誓言,这点风险是值得一冒的。 王小虎抱住江焘,泣不成声。 88、牧羊点 日 外 窑洞前,江焘牵着一匹马,王小虎牵着另一匹马,多吉和卓玛往一匹马的背上驼东西。 多吉骑着驼东西的马,江焘和王小虎骑着另一匹马,飞奔在旷野上。 89、火车站 日 外 火车徐徐进站,停车。余秀丽、孟槿楠急切地看着各个车箱。 衣衫褴褛的、蓬头垢面的王小虎下车,东张西望。 余秀丽(边跑边喊):小虎,小虎! 王小虎(飞奔):妈,妈! 余秀丽扑上去要拥抱王小虎,王小虎扑通一下跪在余秀丽面前叩头。 王小虎:妈,原来的小虎死了,您真正的儿子回来了。 另一旁,孟槿楠上前摸着江焘长满胡须的脸。 孟槿楠: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让你受苦了。 江焘:为了兑现给你的承诺,虽苦犹乐。 孟槿楠:你挽救了小虎,挽救了我们的家。真的谢谢你。 江焘:这你就见外了。(凑到孟槿楠耳边,小声地)那也是我的家。 余秀丽扶起王小虎,抱住王小虎,泣不成声。 90、王小虎家 日 内 王小虎和他的祖父母、外祖父母、父母及姐姐等一大家子,与江焘围着餐桌吃饭。王小虎挨个给大家沏茶、斟酒,忙来忙去。长辈们看着他,笑逐颜开。 王志龙(给江焘夹菜):谢谢你,把我们家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 江焘:人说人人都有佛性,只是有些人善良的一面被迷雾所蒙蔽住了,我不过帮小虎拨开了这层迷雾而已。 余秀丽:是我给蒙蔽住的。 爷爷奶奶们: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王小虎进厨房去烧水。 王小虎提着水壶从厨房出来,往茶壶里添水,然后给大家沏茶。 奶奶、姥姥:来,小虎,你也坐下吃,别尽忙着侍候我们。 王小虎:呵呵,你们侍候了我二十年,也该让我侍候一下你们了(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江焘(看一眼走进厨房的王小虎,扫一眼各位):小虎目前的状况是很脆弱的,如果后续工作跟不上,他很容易旧病复发的。 大家面面相觑,向江焘投来疑问的目光。 91、大街上 日 外 王小虎背个包,行色匆匆,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 在一个广告牌前,王小虎住足细看。 92、快递公司大厅 日 内 王小虎走进一家快递公司大厅,径直走进挂有“人事部”门牌的房间。 93、大街小巷 日 外 王小虎开着快递车,奔走在大街小巷。 在一居民楼下,王小虎打手机,下车从车箱里取出一件快件。 楼上下来一个中年妇女,从王小虎手中接过快件。 王小虎递给妇女一张名片。 王小虎:阿姨有寄的东西,打小虎电话,随叫随到。 中年妇女:好的,好的(转身离去)。 王小虎:再见阿姨!(开车奔向下一个栋楼)。 94、王小虎家 日 内 余秀丽在拖地板。王小虎进来,匆匆把背包挂在墙上的一排挂钩上,换上拖鞋,上前去接余秀丽手中的拖把。 余秀丽(不放拖把):送了一天快递,先去吃饭吧,啊! 王小虎:你也忙了一天了。小虎年轻,多干点没事。 王小虎强行接过拖把,非常卖力地拖地。 余秀丽望着王小虎,两眼湿润。愣了片刻,进入厨房。 余秀丽:小虎,吃饭了! 余秀丽和小王小虎坐上餐桌。 王小虎:我爸呢? 余秀丽:你爸没迟没早的,你先吃吧。 王小虎:还是等一等,我爸来了一快儿吃。 95、王小虎家 夜 内 卧室里,王小虎坐在电脑桌前,点开视频剪辑软件。然后插上U盘。 客厅里,余秀丽清理茶几。王志龙进门,轻声问。 王志龙:小虎呢? 余秀丽朝卧室呶呶嘴。 王志龙(悄声地):不会是玩游戏呢吧,江焘可说了,他还很脆弱,很容易旧病复发的。 余秀丽用眼神示意王志龙去看看。王志龙会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凑到门缝往里看,看到电脑屏幕上青藏高原的影像。 王志龙(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悄声地):好像做什么事呢,不是玩游戏。(脸上挂着微笑)。 余秀丽轻轻地叹口气。 96、紫金苑 日 外 孟槿楠拨弄着一株刚刚长出的花苗。江焘胸前挂个相机,弯腰去拔花间的野草。 孟槿楠:有件事一直没顾上问你。 江焘:哦,什么事? 孟槿楠:这一路上,你从开始就知道小虎的身上一直藏着一把刀,你真的不怕,还是你断定小虎不会向你下手? 江焘(直起腰,手里拿着一撮野草):说不怕那是假的,说我断定小虎不会向我下手,有点吹牛。 孟槿楠:那你为什么会坚持走完这趟充满危险的历程呢? 江焘:为了这个家庭,也是为了给千千万万个像小虎这样的青少年探索一条新生的道路。这个问题小虎也问过,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孟槿楠(欣慰地):你成功了。 江焘:在你提出让我带上小虎时我说过,他就是一块铁,我也要敲打他一下。玉不琢不成器,我是真正体会到了。 孟槿楠:谢谢。 王小虎开着快递车过来,老远就向江焘招手。江焘挥手致意。快递车走近,王小虎下车。 王小虎(取下一件快件,递给孟槿楠):你们苑区的快递。 孟槿楠拿着快件向办公室走去。 王小虎(对江焘):视频做出来了,晚上拿给你看看? 江焘:行,你过来吧。 97、艺术馆摄影室 夜 内 王小虎递给江焘一个U盘,江焘插进电脑。 江焘:这么快就做出来了,效率挻高的嘛! 王小虎:那么多时光叫我浪费了,我得把它夺回来呀。 江焘:真有这个觉悟? 王小虎:呵呵,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王小虎了。 电脑屏幕上:美丽的草原风光,江焘和王小虎爬山涉水的情景,江焘对着相机发怒的情景,王小虎劳动的情景。 江焘:哦,你把自己也拍进来了。 王小虎:背着你自拍的。 放完视频。 江焘:很不错,只是粗燥了些,毕竟是照相机拍的,和专业的摄像机比还是有差别的。 王小虎:江哥,我反倒觉得这样朴实、自然。 江焘:哦,有自己的艺术观了。我说你小子不笨嘛! 王小虎:你就别夸了,给指点指点,看下一步怎么做? 江焘:我对影视艺术一知半解,你要对这门艺术感兴趣,我给你推荐一位老师。 王小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等等吧。 江焘:也好,等等就等等。(翻看了一会儿视频),你要同意,我帮你把这个发到网上,看看网友们的反应。 王小虎:那就谢谢江哥了。 98、街道上 日 外 王小虎开着快递车奔跑。 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下,走进夜总会。 孟槿楠骑着电动车路过此处,她停到路边,望着王小虎走进夜总会的背影。 99、王小虎家 夜 内 王志龙、余秀丽忧郁地看着孟槿楠。 王志龙: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我以为忙公司的事呢,原来也没有什么正事。唉,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呀!也罢,只要不在家里闹,就由他去吧! 余秀丽:你也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人家去一下夜总会,你就断定他就没干正经事呀?或许是小虎给夜总会送快递呢! 王志龙:你不听槿楠说是空着手进去的吗? 余秀丽:那也不能证明什么! 王志龙:我不跟你说,反正你这个活祖宗,谁也管不了啦。只是糟蹋了人家江焘的一片良苦用心! 孟槿楠:行了,都别吵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没弄明白青红皂白,你们还真来劲了! 100、夜总会 夜 内 王小虎身穿工作服,端着盘子(盘子里是啤酒、饲料、瓜子等物)在客人中间穿梭。到一个雅座旁,彬彬有礼地和客人打招呼,把盘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到茶几上。 王小虎:先生请慢用! 王小虎躬身行礼,倒退着离开这里。 101、王小虎家 夜 内 卧室里,王小虎操作电脑。 电脑屏幕上:满山遍野的牛羊、牧人的帐篷…… 客厅里,余秀丽看一眼王志龙,朝卧室方向挤眉弄眼。 王志龙(向余秀丽呶呶嘴,悄声地):你去看看嘛! 余秀丽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对着门缝朝里看,回手向王志龙招招手,王志龙起身向卧室门口蹑手蹑脚地走去。 两人在门口比划了几下,敲门进去。王小虎站起身。 王小虎:爸、妈,有事呀? 余秀丽(看一眼王志龙,谨慎地):这么晚了,还不睡呀? 王小虎:网上发了个视频,(指着电脑屏幕)你看妈,点击率天天都是在涨,评价可高呢! 余秀丽、王志龙凑向电脑屏幕看。 余秀丽:原来你在干这个呀? 余秀丽、王志龙坐到床上。 王志龙:小虎你坐,爸和你说说话。 王小虎(转一下椅子,面朝王志龙坐下):你说,爸。 王志龙:你从西藏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爸妈不知有多高兴呢。 王小虎(搓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么大的人了,还让爸妈操心。 王志龙:可最近……(余秀丽轻轻地触碰一下王志龙的脚,并给他递个眼色,王志龙噤声)。 王小虎(真诚地):最近怎么了? 余秀丽:你爸的意思是,你这早出晚归的…… 王小虎(笑笑):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怀疑我又不走正道了。爸、妈,是这样,我白天送快递,晚上到夜总会端盘子,想多挣点钱,好做点事。 余秀丽、王志龙(如释重负般):哦。 王小虎:嗯。 王与龙:你想干点事,不成跟爸一起干,干一阵子,爸的那滩子就交给你经营算了。 王小虎:爸,你不要不爱听,你的那个行当,我不合适。现在上面不是鼓励自主创业吗,我想试试。 余秀丽:行吗,虎子? 王小虎:妈…… 102、紫金苑拍摄现场 日 外 孟槿楠徜徉在花丛中,目光朝前,神情忧郁。 王小虎(画外音):好,好,慢慢朝前走,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焘出现在花丛中,手里拿着照相机,观望了一下,镜头对准孟槿楠。 王小虎(画外音):好,表现出对自己的发现既得意又谨慎的样子。 孟槿楠发现江焘,转过身,把脸侧向江焘,偷窥似的。 王小虎(画外音):对,就这样,要表现出少女的羞涩。 江焘对着照相机取景。 王小虎把眼睛从摄像机上拿开,直起身,两手叉腰。 王小虎:好,下一个镜头是一段吻戏,表现你们已经相恋了一段时间,久别重逢,要热烈。好,来,都投入一点,真实一点,就像你俩平时那样。 孟槿楠:哎这小子,白使唤人,还这也那的,我俩平时哪样呀? 江焘(向孟槿楠招招手):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愿怎么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 两人分别向两头走。 王小虎(看着取镜框):预备——开始。 江焘朝孟槿楠跑来,抱起孟槿楠旋转,越转越快,孟槿楠的裙摆旋转成一朵花,成为鲜花丛中最鲜艳的一朵。 王小虎(画外音):OK,下一个镜头。 103、餐厅 傍晚 内 王小虎、江焘、孟槿楠围着餐桌吃饭。 王小虎(端起啤酒杯与江焘、孟槿楠碰杯):你俩辛苦了,大恩不言谢,干了这杯! 江焘(喝酒):这情我领了。 孟槿楠(喝酒):不折腾我就行。 王小虎:姐会说话不,这叫文化创意,不知哪天,我姐成明星了呢! 孟槿楠:做梦吧你。 王小虎:你还别说,姐,我被江焘哥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全靠这个梦支撑着,要不早死了,有可能还拉个垫背的。 江焘:还记恨我呀? 王小虎:说不恨那是假的,有几次我真想杀了你,一了百了。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孟槿楠:你江哥是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了你,你永远记住这个恩。 王小虎(点点头):永世难忘。 江焘:过去的事就不提它了,说眼下的事。 王小虎:这次的微电影大赛如能拿奖,我就可以拿它去拜师了。 江焘:哦,心机还挺深的嘛! 王小虎:这都是跟你学的。 104、北京某影视公司 日 内 王小虎、江焘、胡导在聚精会神观看监视屏幕。屏幕上映出本片的题目《快乐的花博士》。 胡导:哦,快乐的花博士! 屏幕上,江焘、孟槿楠在紫金苑手拉手走上一座小拱桥,在拱顶上停下来,依着石栏朝下看。桥下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小桥、四周的树影和游人。一群鲜红的锦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屏幕上:滚动片尾字幕(演员表之类) 胡导(看一眼江焘、孟槿楠、王小虎):你们自己觉得怎么样? 江焘、孟槿楠、王小虎面面相觑。 江焘:还是请胡导指教。 王小虎、孟槿楠附和。 胡导:总体上不错,故事虽短,但结构完整。起承转合,有板有眼。全部使用业余演员出演,选择纪实的路子是对的,整部影片补实,但不缺乏美感。(目光盯着王小虎)看来小伙子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王小虎(看一眼江焘,不好意思地):谢谢前辈。您看…能不能拿出来参加这次大赛? 胡导:嗯,当然了,毕竟是业余创作嘛,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很明显。 王小虎:您不要客气,直接指出来,我们好对症下药。 胡导:要不这样,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们一块儿来改这个片子。 王小虎、江焘、孟槿楠互相望一眼,眉开眼笑,异口同声。 王小虎、江焘、孟槿楠:这最好不过了。 105、紫金苑 日 外 小湖边,江焘、孟槿楠、余秀丽、王志龙坐在湖边的观光长椅上。背影是五光十色的湖水和三三两两的游人。 余秀丽:自从参加什么比赛,这孩子走火入魔了。 王志龙:孩子不务正业,你发愁;好不容易干点事,你也发愁。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余秀丽:我是怕小虎的身体吃不消呀,又要送快递,又要端盘子,再没日没夜地干这个,咋不让人发愁呀! 江焘:呵呵,余姨把小虎还当孩子看呢,他的翅膀硬了,你放心,折不了。 孟槿楠:你不是盼着他成才呢吗,他这么折腾着,说不上哪天还真的一举成名了呢,那咱们家的祖坟上可就冒青烟了。(搂住余秀丽的脖子,娇嗔地)你不高兴呀! 余秀丽:真那样了,妈怎么能不高兴呢!。 孟槿楠:盼着他成才,又怕他吃苦,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余秀丽(嗔怪地):这孩子,挖个坑让妈跳呀! 江焘、王志龙大笑。 王志龙:还是槿楠有办法。 王小虎骑着电动车过来,急忙下车,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江焘。 江焘(看信,站起身,微笑着):小虎的作品获奖了。 大家欢呼,拥抱王小虎。 王小虎(对江焘):江哥,我有资格圆我的梦了。 余秀丽:还是什么梦呀? 江焘:这次大赛的获胜者,将会被一家电影学院录取,小虎有上电影学院的资格了。 106、飞机场 日 外 机场航站楼前,江焘、余秀丽、孟槿楠与王小虎告别。 一驾客机从机场飞上蓝天,余秀丽仰望着飞机,一直到飞机消失在天边。叠化为: 一驾飞机从天边飞来,徐徐下降。 字幕:三年后,王小虎学成归来。 107、青年创业园 日 外 新建的楼宇、种植不久的小树、绿茵茵的草坪和宽畅的道路。 王小虎和江焘边说话边走着。 江焘:你可想好了,注册一家影视公容易,但注册以后呢?资金、设备、人才、场地等等,缺了哪一项都不行。还有,即使把电影拍出来,发行,市场运作,一系列的问题都会接踵而至,这些问题你都想过了没有? 王小虎:没细想。说实话江焘哥,我凭得就是一股子热情——没有比搞电影让我觉得更加炫酷的事了。你说的这些问题,只有在做的过程中想办法解决。即使失败了也不要紧,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嘛,时间允许我失败。 江焘: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唉,初生牛犊嘛,后生可畏呀! 两人走到挂有“小虎影视有限责任公司”招牌的门面处,走了进去。 108、小虎影视公司 日 内 内景为一般公司的设置,小虎的同学小李和小张(女)分别坐在工作台后,见王小虎和江焘进来,起身。互相打招呼。四人坐下。 王小虎(对小李和小张):情况怎么样? 小李:联系了几家影视工作室和影像馆之类的专业公司,要价太高,我们那点预算根本承受不了。 小张:我这儿也一样,没人愿意为我们提供免费的午餐。 王小虎(盯着小李和小张):你俩不是从咱们市的金圣艺术学校考出去的吗? 小李和小张(互相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对呀,和金圣合作,两全其美嘛。 王小虎(竖起大姆指):办法总比困难多。聪明! 109、金圣艺术学校 日 内 马校长办公室。 马校长:不说别的,看在我学生雄心勃勃的份上,我完全支持。(对王小虎),我现有的设备,包括摄像、录音、照明等等,你用得着的,我全部提供。需要的演员,你随便挑,要多少我支持多少。 王小虎(试探性地):谢谢,不过马校长,(欲言又止的样子)。 马校长:有话尽管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小虎:您知道,我们这是低成本制作,预算有限。将来回馈您的,主要是把学校作为“鸣谢单位”打上影片片尾,其他的…… 马校长:呵呵,这个我知道,谁把钱存够了再去创业的?(严肃地),我说的再明白一点,所需设备我分文不取,不过损坏是要照价赔偿的哟!对于你用到的学生,是他们一次极好的实习机会,你保证他们的饮食就可以了。 王小虎(站起身,握住马校长的手,激动地):大恩不言谢,有情后补吧! 马校长:不要这么客气,(半开玩笑地)因为你的电影,说不上还让我的学校名扬四海呢! 110、街道上 日 外 四人匆忙地走在大街上,小李和小张奔奔跳跳,说说笑笑,兴高采烈的样子。 王小虎(对小李和小张):没想到你们这个马校长这么痛快,我得谢谢你俩。 小张:不用谢,我们也是顺水人情。 王小虎:此话怎讲? 小张:扩大艺校的知名度呀。而且艺校的学生还能免费实习,一举两得,马校长太花得来了。 小李:嗯,我们上艺校的那会儿,就特别想演戏。哎,王总,你得给我俩安排个角色吧? 王小虎:有,你俩就演那两个小混混吧。 小张:可我是女的呀。 王小虎:把其中的一个小混混改成女的不就行了。 小李(对小张):瞧,王总为你量身打造了一个角色,成名角了呀。 王小虎的手机响起,王小虎接起来。 王小虎:姐呀,哦,好,好,我马上过去。(挂了机,对小李和小张)你俩回公司去,我和江哥去一趟紫金苑。 111、紫金苑办公楼 日 内 主任办公室里(一般办公场所布置),王小虎、江焘、孟槿楠坐在沙发上,望着斜对面写字台后面的主任。 主任:我给槿楠说了,我的条件很简单,凡涉及到紫金苑的镜头,尽量体现紫金苑的特色,这样,赞助你们的费用可从广告费中走。 王小虎:这个没问题,只要不与剧情发生冲突,完全可以植入影片。那,你能敲定一个数吗? 主任(撑开一个巴掌):开口价,没有讨价的余地。 王小虎:痛快,那我们就签个协议吧! 112、紫金苑 日 外 王小虎和江焘与主任和孟槿楠挥手告别。匆匆走在花间小路上。 江焘:金圣的设备和人员,加上创业园减免的税费和紫金苑这笔,再加上自筹的那部分,使你的预算压力减轻了不少。但场地和后期制作,特别是去西藏的费用,这两笔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呀! 王小虎(停下脚步,看着江焘):西藏的费用主要是车辆和人员的生活费用。而西藏的戏需要的人员不多,加上设备,我想有两台越野车就够了。看来这个任务就非你莫属了。 江焘(假装不满地):你让我在西藏损失了一台吉普车,你还赖上我了。 王小虎:保险公司不是赔了你一台嘛!你在摄影界有那么多的朋友,我就不信,没有愿意去西藏拍片子的? 江焘:用人家的车,还不直说,你是越来越精了。 王小虎:尽量压缩开支,是小费用拍摄首先要做的事,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就动员一下你的那帮哥们吧,啊! 江焘:让你给套住了,我试试看吧。 王小虎:不是试试,是一定。哎,胡老师那边有消息吗? 江焘:他那边有个项目,完了他就过来。 王小虎:抓紧点,我们该训练演员了。 113、小虎影视公司 夜 内 江焘、孟槿楠、余秀丽、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小李、小张和十多名志愿者,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胡导坐在黑板一侧。王小虎给他们发放资料(材料特写:《电影《与杀手同行》策划书》)。发放完材料,站在大家前面。 王小虎:坐在这里的,是我的长辈、老师、亲人和朋友,是与我同舟共济,共同创业的良师益友,也是《与杀手同行》剧组的同仁。感谢你们前来参加今天的培训(鞠躬,之后向胡导作了个“有请”的手势)。下面有请胡老师讲课。 大家起劲地鼓掌。 胡导(站起身,鼓掌,走到黑板正中):讲课谈不上,作为一个老电影人,有一些心得与大家交流,倒是很有必要的。刚拿到剧本,一看题目,我以为是要拍一部黑帮、侦探、警匪之类的片子,但看完剧本,我掩卷沉思,本剧的主人公到底是不是个问题少年和杀手?结论是否定的,真正的问题少年不是王小虎,而是伴随着他长大的来自家庭的溺爱和失当的家庭教育以及不利于孩子们成长的不良社会环境。这就是本剧的要旨,把握住这点,对理解整个剧本的精髓至关重要。这是一点。第二点,整个影片为纪实风格,看上去像记录片那样,这就要求演员演得真实。特别是江焘、小虎的父母和姐姐,你们的角色就是你们自己,故事发生时是什么样子就演成什么样子,忘掉自己是在演戏…… (叠化为) 114、桥墩下 日 外 王小虎(本人饰)、小混混甲(小李饰)、小混混乙(小张饰)交头接耳。 王小虎:把我绑了,明白了吧? 俩小混混互相看一眼。 小混甲、乙:明白了,那我们就演一场苦肉计。 胡导:停! 王小虎、小李、小张向摄像机走过来,摄像机旁边围着江焘、孟槿楠、余秀丽、王志龙等十多人。 胡导(看着监视器):过。下一组,上! (叠化为): 115、茫茫草原上 日 外 两台越野车在奔驰。叠化为: 山谷间,小河旁,江焘捧起水洗脸。王小虎掏出折叠刀,展开刀刃,慢慢地向江焘摸去…… (叠化为): 116、机场候机厅 日 内 话外音:又一年的春天,王小虎带着他的两个伙伴和《与杀手同行》剧组的期待,去参加首届新芽电影节。 候机厅里,小李、小张说说笑笑,王小虎戴着耳机,坐在椅子上,盯着前面的电子屏幕。 三人随着人流,走出候机厅。 117、王小虎家 夜 内 客厅里,江焘、余秀丽、王志龙坐在沙发上看边看电视边聊天。 余秀丽(看一眼江焘和孟槿楠):小虎的片子拍完了,你俩也该有个结局了吧。 孟槿楠:我们说好了,如果小虎的片子获奖,我们的婚礼和小虎的庆功会一快儿办。 余秀丽(双手合掌,看着电视屏幕):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王志龙向他仨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人噤声,目光聚焦在电视屏幕上。屏幕上播出新芽电影节颁奖晚会的画面。四人屏息宁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画面。 118、楼外 夜 外 风清月朗,树影娑婆,一片宁静。 月亮慢慢地钻入一片云层,繁星点点中,一颗明亮的星发出耀眼的光芒。 119、王小虎家 夜 内 电视屏幕上,王小虎走上领奖台。 江焘、孟槿楠、余秀丽、王志龙不约而同地站起身,鼓掌。余秀丽擦一把眼泪,望着屏幕开心地笑着。 王小虎:感谢全体评委,把低成本制作奖颁给《与杀手同行》,感谢剧组的全体同仁和我的指导老师胡导,感谢所有给予本片宝贵支持的亲人和朋友们。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我未来的姐夫江焘。也许,大家难以相信,我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行走在犯罪的边缘,在我的亲人对我绝望的时刻,他把我带向远方,而我呢?我带着一把刀,怀着一颗邪恶的心与他同行。他在明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杀死他的情况,一次又一次地采取可能激起我邪恶图谋的行动,历经千难万险,帮我找回了我泯灭的良知,使我懂得了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感恩。于是,我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决心用我的行动回报我的父母,回报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于是就有了《与杀手同行》,有了站在领奖台上的我…… 余秀丽(拥着江焘和孟槿楠,流着泪,笑着):小虎一回来,就办你俩的婚礼。 江焘、孟槿楠:嗯,和小虎的庆功会一快儿办。 120、酒店 日 内 大厅里,宾客满堂,喜气洋洋。 在轻音乐声中,身穿婚纱的孟槿楠挽着江焘的胳膊,走在布满鲜花的通道上,走向庄严喜庆的婚礼台。台上坐着余秀丽夫妇,其旁边是手拿话筒的主持人。 王小虎与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坐一桌,有说有笑。 爷爷(对大家):老了老了,谁想到还能上电影? 姥姥:那还不是沾了小虎的光。 突然,邻近的一桌上,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孩大喊大叫起来。几个老人和男孩的父母如犯下弥天大罪似的,低声下气,百般安抚那男孩。 王小虎急忙走过去,控制住大吵大闹的男孩。 王小虎:宝贝别闹,他们把你怎么了? 男孩父亲:还能把他怎么样,他没动筷子,爷爷就动筷子了,他就不依了。 王小虎:哦,怠慢咱们的“小皇帝”了。(王小虎的目光从男孩长辈们的脸上慢慢扫过)。 王小虎(画外音):这些都是带刀的杀手,不知他们与这个“小虎”能够同行多久? 全剧终 谢谢欣赏 编剧张书豪,联系电话13508220418微信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