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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出售】
电影剧本《石头记》出售
时间:2024-01-26     发布:花梦男
内容简介

    乡村青年羽芯和邻家女孩李莎是青梅竹马。羽芯父亲死前,将傻儿子交付给李莎的父亲照料,因为嫌羽芯痴呆,李家对他不冷不热。李莎并未真心爱他,也只是利用和欺负羽芯。羽芯对李莎却一往情深。为了生计羽芯被迫学习雕刻墓碑,却被老板克扣工钱。羽芯的工友将他带到夜总会,认识了纯真善良的卖笑女英英。
    李莎前往北京求学,羽芯想念李莎,也前往北京寻她。途中认识了年轻的大学老师孟青,于是跟随她到了北京。孟青嫌他烦人,弃他不顾。羽芯昏迷,遇到电视台主持人沈紫曼,紫曼将羽芯带回家,救醒了他,并委托朋友孟茹为他在学校食堂里找了一份事做。羽芯一边打工,一边偷听美术老师孟青讲课,提升了他对艺术的认知。
    羽芯渐渐爱上了紫曼,于是大着胆子向她未婚,紫曼未置可否。其后又在紫曼家遇到李莎,但李莎早已变心,对羽芯冷漠。而孟茹的姐姐孟青趁机诱惑羽芯,并且占有了他,导致紫曼误解羽芯,羽芯处于两难的境地。此后又结识了米香,一个来自贵州的女大学生,羽芯给了她许多鼓励和安慰。在父亲和哥哥的劝说下,沈紫曼终于决定和李莎的哥哥李堂结婚,羽芯痛苦至极,决定离开北京回归故乡。   
    为了纪念心中那个完美的恋人,羽芯购买巨石,雕刻一尊完美无缺的女神像。其间又遇到情场旧识英英,英英爱着羽芯,但是羽芯不识人间烟火,他对世俗情爱已经心灰意冷。英英被迫嫁给一个粗俗男子,终受骗上当,愤怒之下将丈夫打伤,再次回到羽芯身边。当她看到羽芯床上有一尊石雕的美女,对现实生活更加绝望。
    英英跑到桥上投河自尽,羽芯悲恸之极,女神像被雷电击碎,羽芯明白了石头雕的女人终是假的,他救活了英英后与她结婚,生下儿女,并通过自己的勤劳致富,成了石雕作坊的老板。十年后,羽芯在村头见到李莎的哥哥李堂,李堂断了一条腿,他告诉羽芯沈紫曼和李莎车祸去世的消息。羽芯愣了愣神,然后带着妻儿朝远方走去。



                                                       


                                          (一)剧本梗概

    乡村青年羽芯和邻家女孩李莎是青梅竹马,羽芯比李莎大三岁。少年之时,羽芯带着李莎放风筝,李莎追赶风筝摔倒在地,羽芯将她抱起。李莎的哥哥大羽芯三岁,他不满于妹妹和羽芯亲近,总是嘲笑羽芯,说他是个傻子。羽芯的父亲死前,将傻儿子交付给李莎的父亲照料,怕自己死后儿子不能生存,父亲死不瞑目。
    因为嫌羽芯痴呆,李家对他不冷不热。李莎的父亲背弃诺言,把羽芯当佣人使唤。李莎并未真心爱他,也只是利用和欺负羽芯。羽芯对李莎却一往情深,把打工挣的钱无条件地给李莎花销。李莎却不知珍惜,将他的钱用于寻欢作乐。
    为了生计羽芯被迫学习雕刻墓碑,却被老板克扣工钱。羽芯的工友将他带到夜总会,认识了纯真善良的卖笑女英英。英英喜欢诚实憨厚的羽芯,同时也保持和其他男人的关系。羽芯因为跟英英有了关系,觉得自己不干净,觉得愧对李莎,因而心绪不宁。李莎一家正在吃饭,羽芯跑来给李莎的父亲李宗尺磕头,说是要向李家求婚。李莎的父亲大为震怒,将羽芯大骂了一顿。由此更加瞧不起这个傻子。羽芯也借机讽刺李莎的父亲忘恩负义。
    工地老板知道羽芯是个傻子,结账时少给了工钱,羽芯知他阴险,没吭声。老板开着小轿车在路上跑,正得意洋洋想要超车,谁知对面来了辆大货车,两车相撞,工地老板死于非命。却也因此赔了不少钱,全让他老婆得了。他老婆又找了个年轻的相好。
    李莎前往北京求学,羽芯想念李莎,不想再在本地呆下去,也前往北京寻她。离开故乡之前,羽芯前往夜总会看情人英英,并且告诉她此行的目的,英英祝他好运。羽芯走后,英英又与其他男人逢场作戏。途中认识了年轻的大学老师孟青,孟青举止前卫,在车上吸烟,羽芯不喜欢香烟的气味,看她太阔气就有点怕她,可是又无人可依,只能厚着脸皮跟随她到了北京。孟青嫌他烦人,于是弃他不管。
    羽芯初到北京,既不识人,也不识路,因害怕而昏迷,恰好倒在电视台主持人沈紫曼的脚下,紫曼出于同情将羽芯带回家中,救醒了他,还给他理头发,让他焕然一新。紫曼担心羽芯无法生存,就委托朋友孟茹在学校食堂里给他找了一份事做,借以谋生。羽芯一边打工,一边偷听美术老师孟青讲课,提升了他对艺术的认知。孟茹对他却又爱又怕,当他是个赖吃赖喝的无赖,贫嘴。
    沈紫曼出于关怀,带羽芯到森林里骑马,羽芯渐渐爱上了紫曼,经常接近她,紫曼虽然感动,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食堂老板孟茹趁机和羽芯调情,甚至占有他的身体,这让羽芯陷入了痛苦之中。羽芯找孟青老师学绘画,很快有所领悟,并且将心爱之人的形象绘于纸卷之上。其后寻找沈紫曼,在紫曼家遇到初恋李莎和她的哥哥李堂,但李莎早已变心,对羽芯态度冷漠。羽芯将自己画的美人像给紫曼欣赏,并且向她求婚,遭到沈紫曼的哥哥沈川的嘲笑,认为一个傻子不配享有爱情。
    羽芯伤心失落,回到自己房间。因房间地板有个小破洞,从洞中碰巧可以看到楼下女人洗澡,羽芯就壮着胆子看了女人洗澡。碰巧这一幕让前来羽芯房间的孟茹看到,孟茹知他钟情,就再次占有了他。羽芯病了,孟茹知道她救不了他,知道他最爱的人不是自己,于是求助于沈紫曼。紫曼前往看望,和羽芯和好,然后同游长城,放风筝,紫曼被羽芯的纯真痴情而感动,内心对羽芯有了真爱。
    得知紫曼有意与一个傻小子结婚,紫曼的哥哥和父亲相继来劝,都未能改变紫曼的决定。孟茹却不顾一切接近羽芯,继续和他调情,甚至将他占为己有。紫曼的哥哥沈川发现孟茹和羽芯走得近,拍下他俩亲热的照片给紫曼看,紫曼不信他二人会背叛,前往寻找,果然看见羽芯和孟茹亲密无间,孟茹还给他买衣服。紫曼打了羽芯的脸,然后伤心离去。
    羽芯跑去向紫曼解释,碰巧遇到李堂求爱未果而下楼,李堂手里拿着一束花,羽芯就借他的花献给紫曼,二人又和好如初。李堂不甘失败,再次约紫曼在咖啡厅见面,李堂告诉紫曼,他妹妹李莎和她的哥哥沈川是最般配的一对。
    紫曼带着羽芯同游校园,有几个青年学生找紫曼签名,因为她是本地电视台有名的主持人。羽芯的出现引起一个贵州女生的注意,这女孩儿名叫米香。米香前往食堂打饭,得到了羽芯的特意关怀。后来,他俩在学校的水池边一同赏莲,成为了知心朋友。
    羽芯知道米香清贫,就带米香前往商场,给她买了一套衣服,米香十分开心。再后来,沈紫曼也陪着羽芯在池边看莲,羽芯擅长吹箫,紫曼听得入神,对羽芯更加喜欢,甚至产生了崇拜,当他是个天才,神童。这时,孟青孟茹两姐妹同来看望他俩,紫曼接到电视台电话,携孟茹而去,留下孟青和羽芯。
    孟青带羽芯上楼,孟青喜欢羽芯,也与之调情。羽芯却对她房间里的雕塑感兴趣。羽芯问孟青,雕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青脱下衣服,将自己的身体呈现给他,羽芯赞美她,把她当作是活生生雕塑,甚至激动得跪拜流泪。这一幕恰被前来找人的孟茹和紫曼看到,紫曼再次绝望,决定和羽芯断绝关系。
    羽芯追到紫曼家解释,并寻求谅解,但紫曼已经绝望,说自己答应了李堂的求婚。羽芯只好独自离开。孟青也来紫曼,说羽芯病了。紫曼没有谴责孟青,只是说她和羽芯情缘已尽。
    在父亲和哥哥的劝说下,沈紫曼终于决定和李莎的哥哥李堂结婚,羽芯痛苦至极,他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幻象与现实之间,他一无所获,得到最无情的打击,因此决定离开北京回归故乡。孟茹对沈紫曼和孟青同样失望,各打了她们一个耳光。
    听说羽芯病了,贵州姑娘米香前来看望,羽芯给她安排事做,希望她能靠勤奋改变命运。米香感动得哭出声来。临别前,众人相送,孟茹痛哭。    
    回乡之后,为了纪念心中那个完美的恋人,羽芯购买巨石,想要雕刻一尊完美无缺的女神像。见羽芯拉一车石头回村,村民不理解,甚至发出嘲笑。其后又遇到情场旧识英英,英英爱着羽芯,但是羽芯不识人间烟火,他对世俗情爱已经心灰意冷。
    英英跟着羽芯回家,吃饭时被几个青年嘲笑,羽芯愤怒不已,将他们打了一顿,证明他不傻,而且很有力气,英英对此颇感震惊,觉得他已经变了个人。
    历经苦难,羽芯的美人像终于大功告成,但他只能独自欣赏。英英来找羽芯,告诉他自己将要结婚的消息,羽芯祝福她,并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说他配不上英英。
    英英被迫嫁给当地一个粗俗男子,却被他吞并了存款,这才知道受骗上当。英英谴责丈夫,提出离婚,丈夫欲用蛮力强暴英英,愤怒之下英英将丈夫打成重伤。英英无处可投,只能再次回到羽芯身边。当她看到羽芯床上还有那尊石雕的美女,对现实生活就更加绝望。
    英英跑到桥上投河自尽,羽芯悲恸之极。同时,女神像也被雷电击碎,羽芯明白了石头雕的女人终是假的,他救活了英英后与她结婚,生下儿女,并通过自己的勤劳致富,成了石雕作坊的老板。十年后,羽芯在村头见到李莎的哥哥李堂,李堂断了一条腿,他告诉羽芯沈紫曼和李莎车祸去世的消息。羽芯愣了愣神,然后带着妻儿朝远方走去。



                                            (二)主要人物

    冷羽芯:男主人公,轻微弱智,实则大智若愚。
    李莎:羽芯的青梅竹马,原对羽芯有意,后变心。
    沈紫曼:电视台主持,搭救过羽芯,羽芯爱上她,终被放弃。
    孟青:大学老师,途中与羽芯相识,并且诱惑他占有过他。
    孟茹:孟青的妹妹,食堂老板。
    英英:夜总会小姐,羽芯的情人。
    米香:来自贵州的一个女大学生。
    李堂:李莎的哥哥,最后与沈紫曼结婚。
    沈川:沈紫曼的哥哥,最后与李莎结婚。


                                             (三)创作阐述

    创作灵感来源于故乡路边的一处石雕工地,还有英国作家哈代的小说《无名裘德》。本剧主题着力表现精神纯爱与世俗人生的彻底对立。男主角每一次纯真挚爱都被无情的现实给彻底击碎。童年时代的青梅竹马负心而去,中途邂逅的孟氏姐妹又似乎玩世不恭,最爱之人沈紫曼也无法相守。男主角放弃了鄙俗的城市,重回童年之家。与旧情人英英的重逢也并未点燃他对生活的热情,他只想着雕刻一个完美的女人,一个用石头做的完美的女人,完全属于他的女人。历经艰辛与非议,他成功了!而美女石像成就之日,也正是命运终结之日。世人皆负我,我独负一人!英英之死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毅然与石像一同毁灭!至于事隔多年后的绝境重生,不过是作者送出的最后一剂强心针。
    本剧结构简单,故事感人。文艺也罢,催泪也罢,不过是个标签。予灵魂以重击,才真是作者的追求。
    全剧只有一个中心人物,就是羽芯。如红楼之宝玉也。


                                          


                                          剧本正文




        片头
    
    天地混沌,黄沙弥漫,风卷残云,大河奔流,峥嵘渐露。一奇石自天上跌落昆仑山脚,而后蠢蠢欲动,最后跌落凡尘,化为人形……
    画外音:
    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所谓空?四大皆空。何所谓色?万相皆色。是以生老病死皆空也,日月星辰皆色也。是以浊世千载红尘万里,是是非非光怪陆离,其存在湮灭,尽在须臾。
    自古天有九重,地分十层。话说这九天之上有神山昆仑,乃女娲炼石之所。众石皆炼成五色,独一石冥顽通体透明,女娲见它无用,弃之于昆仑山下。哪知它不甘寂寞滴溜乱转,于是坠落凡间化作人形,于是七情六欲五光十色,一发而不可收拾……
    

    1
    旷野,日,外。
    户外,有阳光。
    人物:少年冷羽芯,童女李莎莎。
    少年羽芯与童女莎莎正在放风筝。
    风筝飞得很高,莎莎坐在羽芯怀中,手拿线团。
    羽芯瞅着莎莎,心醉。他把头靠在她颈后。风筝断线,莎莎惊呼,冲上前追赶风筝,羽芯站起来,也跟着追。
    莎莎(10岁)绊倒在地,羽芯(13岁)冲上去抱住她,两人一齐倒在地上。莎莎趴在羽芯身上,格格娇笑,羽芯亦笑。
    莎莎的哥哥李堂出现在他们跟前,两人止住笑。
    莎莎:哥哥。
    她站起来,立在李堂身旁。羽芯仍坐在草地上。
    李堂(16岁):你怎么老缠着我妹妹?
    莎莎(摇兄长的胳膊):哥哥——
    羽芯用手指在身前的泥沙上划出两个字:莎莎。
    他们瞅着他,别的孩子也围过来。
    李堂:傻样!(拉妹妹离去)
    李莎回头瞅了羽芯一眼,众人散去。
    羽芯把字抹平,又写上:莎莎。
    他躺下身,仰望天空。阳光五彩斑斓。

    2
    字幕:五年后。
    冷家老宅,夜,内。
    羽芯家,一栋老宅,傍晚,室内光线灰暗。人物:成年羽芯,少女李莎,羽芯父亲,李莎父亲。
    羽芯凭着门上一个破洞偷看里屋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的父亲,一个是李莎的父亲。羽芯的父亲卧病在床,另一人紧靠床头站着。
    羽父:好兄弟,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拜托你了,他命苦,他娘死得早,我又没给他留下什么,将来的光景......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呆头呆脑的,说起话来又不顺耳,做事也不周全,我这一去,只怕......(哽咽)要是他将来沦落到讨饭的那一天,只求你喂他一口饭吃。从前订的婚约,他和你幺女的事,能不能成,你们看着办吧......(落泪,以手掩面)
    李父:大哥,从前你对我照顾不少,患难情深,如今你有了困难,做兄弟的不会不管,羽芯这孩子,模样是傻气些,心地却很好,他和莎莎的事,包兄弟身上了!
    羽父:那就——只有——拜托你——了。(渐渐断气,未闭眼)
    李莎的父亲抹下死者的眼皮,叹了一口气。(长嘘)    
    羽芯跑出屋外,跑向荒野。他在一棵枯树前跪下来,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残阳如血,照着羽芯的脸。
    李莎出现在他身边。
    李莎:你爸爸......
    羽芯无动于衷,李莎怅然离去。
        
    3
    李莎家宅院,日,外。
    人物:李莎父亲,李莎母亲,李莎大姐,大姐夫。
    李家盖了新楼,为李莎的大姐招女婿上门。李家大摆宴席,请来乐队闹场子,很是热闹。
    夫妻拜堂,对拜。
    李莎的母亲:你没去叫过羽芯?
    父亲:他没来?这孩子。
    他走出家门,朝附近的旧房子走去,那是羽芯家。
    
    4
    冷家老宅(冷羽芯家),夜,外。
    光线较暗。人物:李莎,李父,羽芯。
    李莎的父亲到了邻居门前,他凭着破洞往里看,里面空荡荡。他推门而入门嘎吱叫响,进里屋,只见羽芯蒙头大睡,一动未动。
    李父:羽芯。(三次)
    羽芯睁开眼睛,瞅着来人,视若无睹,目光凄寒。
    李莎的父亲心凉,退出去,到了门口,叹了一口气(短而有力)。途中见到李莎朝这边走来。
    父亲:你是去叫他的?
    李莎:叫谁?
    父亲:叫羽芯。
    李莎:有事吗?
    父亲:叫他来吃顿饭,我怕他饿死了。(生气,生自己的)
    李莎:很可能他已经吃过了。(冷淡的)

    5
    羽芯家,夜,内。
    光线昏黄。人物:羽芯,李莎的父亲。
    晚上,羽芯头发凌乱,在电灯下喝稀粥。
    李莎的父亲出现在房门处,披着棉衣。
    李父:怎么没过来吃午饭?(口气平和)
    羽芯:我有得吃。(放下碗筷)
    李父:天长日久的,这样过日子也不是办法,你人长大了,该早点事情来做,混口饭吃。前年还剩多少粮食?
    羽芯:没数过。
    李父:谁让你数它来着?你现在总能做点事情吧?
    羽芯木然的绞着两只手,眼瞅着破旧的布鞋。
    李父:这样吧,莎莎呢,快上高中了,成绩不太理想。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干得不错,莎莎的班主任也对她提起过你。从明天起,你一天三顿都到我家吃饭,莎莎一回家,你就辅导她做功课。有了空闲,我给你找个师傅,将来跟他学门手艺,才不会饿肚子。你说呢?(拍他的肩膀)
    羽芯:都听你的。(端起碗)
    李父:好吧,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就过来,家里有什么事,也好帮着料理料理。(离去)
    羽芯继续食粥,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去捡筷子,又把饭碗给弄砸了。稀粥倒了一桌,黏液从桌沿滴到地上。他木然的看着,拿筷子在稀粥里划了个圆圈。

    6
    李莎家,黄昏,外。
    人物:羽芯,李莎。
    羽芯正在院子里(李家)给鸡喂食。李莎骑自行车进入院子,看见羽芯,停车,下。拎书包进房间。羽芯放下鸡食槽,小鸡们蜂拥而上。羽芯蹲下身子瞅着小鸡争食。有几只小鸡跳到了他的手上,肩上,十分乖巧。
    羽芯自言自语:黄黄的毛,黑黑的眼,长长的腿,白白的屁股。真是好东西!
    李莎出现在他身前,递过来一支钢笔。羽芯看着钢笔,伸手拿住笔。
    羽芯:这个也是好东西。
    李莎:过来帮我抄卷子……

    7
    李莎的卧室,夜,内。
    李莎推门而入,羽芯随后。墙上贴满了明星照,有花瓶,花朵已枯萎。电灯,乳白色的灯光。
    李莎:菜有点咸,你没尝出来吗?
    她回头看他,发现羽芯正盯着花瓶中的枯花。
    李莎:哎,你发什么愣呀?(她走近他)
    羽芯:它们一定也很难过。
    李莎:咋会……为什么而难过呢?(故意试他)
    羽芯:为它们逝去的青春、颜色还有香味。为它们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宿命。为它们的渺小、娇弱,无力抗拒。为它们的世代轮回,重复相同的命运。
    李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只有什么诗人啊词人啊才会赋予这些花花草草以生命,你对着一束枯花倾吐情怀,它们能听见你说的这些话吗?
    羽芯:能的,当然能听到。(他转身面向李莎)要是她们现在听不到,将来总会听到的。
    他注视着李莎,李莎红了脸,转身坐到写字台前。
    她瞅着镜中的自己,羽芯瞅着她,沉默。
    李莎:你过来。
    羽芯靠近他身边。停电,黑暗。
    父亲的声音:莎莎,停电了,你屋里有蜡烛吗?
    李莎的声音:都有。
    父亲:有就好,你早点睡。
    李莎:听到了。
    黑暗中,可以听到呼吸声。
    李莎:疼吗?
    羽芯:有一点。
    李莎:换一只手。
    羽芯:好的。
    李莎:疼吗?
    羽芯:不疼了。
    李莎:为什么?
    羽芯:因为已经疼过了一次,下一次就不疼了。
    李莎娇笑,她摸出打火机,点亮蜡烛,烛光摇曳,羽芯呆视烛光下的李莎,她很美,诱惑他的心。
    李莎:把手伸过来。(羽芯伸出两只手)这些是什么?
    羽芯:指甲印。
    李莎:总算你知道。(用手指戳羽芯的脸)你一点也不傻。(笑出声)你傻吗?
    羽芯:你傻吗?(学舌)
    李莎:哼,还要我掐你吗?
    羽芯:如果我的手能一直让你抓着不放,你怎么掐都可以。如果我变成一匹马驮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我在森林里倒下,谁同我葬在一起?
    李莎:怪人,不理你了,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羽芯呆呆的立着,李莎推他出去。她锁上门,上床睡觉,吹熄蜡烛。
    黑暗的夜幕下,飘荡着凄怨的洞箫之声。
    是羽芯吹的。
    昏暗中,我们看到李莎湿润的眼睛。她也感动了。(她并非不爱他,而是不能爱他。)

    8
    城郊石雕工地,日,外。
    人物:羽芯,工友,另一工人。
    洞箫之声传得很远,直到城市郊区的一处工地,这里堆放着石块,和许多半成品的墓碑。
    洞箫声被路上的汽车鸣叫代替。公路边的工地上出现羽芯的身影,他正搬动一石块。
    工友(正用凿子雕刻条纹):小兄弟劲真大。你家是哪的?
    羽芯:洛林镇。
    工友:噢,是背靠洛水的那个镇子吧,听说那儿的女人很漂亮。
    羽芯:还行。
    另一工人(冲他嚷叫):别傻站着呀,过来帮一下忙……
    羽芯开始学雕刻,凿条纹,整型,刻字。
    工友:别使这么大劲,凿深了。再来,噢,对了。你念过书吧,这字还行,有模有样的。本事学到手,饭碗端得稳,老板才不会赶你走。这儿薪水也不高,不过呢,现如今要找个正经事做也不容易。你成家了吧?
    羽芯:快了……常言道,不成家,必成仁。
    工友:嘟囔啥?
 
    9
    石雕工地宿舍,夜,内。
    人物:羽芯,工友。
    漆黑的屋子里,住宿简单。
    羽芯展转反侧,不能入睡。索性坐起来,背靠墙,双手合十,口中嘟囔什么话,声音不大,听不清楚说什么。
    工友扭过头(另一床上)看他:你在念经呀?半夜三更的,你还挺精神的。在想什么呢?
    羽芯: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死掉,每一天我们都要造那么多的坟头和墓碑,到哪一天才能不死人呢?
    工友:不死人,我们造的墓碑往哪里卖?小兄弟,别犯傻劲了,平白无故的,瞎操个什么心哪?科学家们正在研究人类的基因图谱,控制人类寿命的基因就要找到了。再过几十年,我们都可以享清福喽!(开灯)
    羽芯:这么说,机器人将要占领我们的星球?
    工友(大笑):哎呀——,说你傻吧,又好象什么都知道。没完没了的,不跟你饶舌了。(熄灯)

    10
    李莎家,夜,内。
    光线明亮。人物:羽芯,李莎,李宗尺(即李莎的父亲)。
    李家请羽芯吃晚饭。
    李宗尺(即李莎的父亲):羽芯这孩子干得不错嘛,放心,你挣的钱都是你自己的,要存起来,以后有正经的用处。
    羽芯:我知道,男人存钱,都是为了娶媳妇。
    其余人暗笑,李宗尺(平静):这小子,说起话来牛头不对马嘴的,还蛮有趣味。(侧头对李莎)莎莎的功课还行吧?一定要考出好成绩,我才有脸送你到城里的重点中学去念书。向你哥看齐了,他现在已经上大学了。供一个乡下女娃念书,我已经是抬举你了。要是什么也没学到手,庸庸碌碌的嫁人生娃,你这一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
    羽芯:妹妹,叔叔说得对。(轻声的)
    李莎:你,管好你自己吧。(轻声的)
    李莎放下碗筷离去,其余人也离去。
    李宗尺(对羽芯):大侄子,你和莎莎有戏!(前面轻声,“有戏”加强)
    羽芯:有戏,太好了,太好了,那看戏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李宗尺:这!哎——你呀,说不清,道不明,别人都说你糊涂,只怕你是太清醒。别人都说你呆傻,只怕你聪明绝顶。(离去)
    羽芯将筷子插入饭团中央,于是筷子直立着。

    11
    羽芯家,夜,内。
    人物:羽芯,李莎。
    情景依旧,外面响起敲门声。
    羽芯下床,走到门口,未开灯。
    羽芯:谁呀?难怪我家的门上有个洞,一定是以前家大业大,来的客人太多,敲门敲出来的。(开门)
    李莎:快把灯拉亮呀,黑咕隆咚的,来的是强盗怎么办?
    羽芯:欢迎强盗!啊,是妹妹来了,快往里边请。(拉亮灯)
    李莎(盯着他):瞧瞧你,睡觉又不脱衣服,改不掉的坏习惯。(鼻子靠近他闻闻)又几天没洗澡了?
    羽芯:刚刚洗过。
    李莎:衣服上怎么有股味道?
    羽芯:衣服是身外之物,所以是不必太干净的。
    李莎:胡说!
    羽芯:妹妹说是胡说,那就一定是胡说。
    李莎:就是胡说。(四下看)
    羽芯:妹妹?
    李莎:蒽?
    羽芯:妹妹越发可爱了。(靠近她的身子)
    李莎:胡说。
    羽芯:这回就不是胡说了。
    李莎:胡说要打嘴的。(用手轻拍羽芯的腮部)
    羽芯抓住她的手,用口吹。
    李莎:你干什么?
    羽芯:我怕上面沾了灰尘。
    李莎:你——真好心。(拿手摸他的脸)
    羽芯(拥抱住她):好妹妹。(略顿)你知道最大最亮的珍珠在哪儿?
    李莎:不知道。
    羽芯:我告诉你,你可要记住了,繁星之夜,当你望着天空的时候,那儿便有一颗最大最亮的珍珠。星空倒映在你的眼中,所以它又落到你的眼睛里了。
    李莎:你又在作诗了。
    羽芯:这非但是诗,这是童话。属于我们的童话,你相信吗?它只属于我们。
    李莎推了他一下,羽芯便倒在原来的床上,李莎坐在床沿,握着羽芯的手。
    李莎:爸爸说你会挣钱了,是真的吗?
    羽芯:当然,天底下的东西里面,钱是最神奇的一种。(略顿)我想给你买条裙子。(李莎格格笑)
    李莎:傻哥哥!(卧倒在羽芯身边)班上的女生经常约我出去玩,我都不好意思去,因为每次都是她们请客,我口袋里干巴巴的,一分钱都没有。跟爸爸要,我又不敢,即便要到了,也准得挨顿骂。(用手捻自己的辫子)
    羽芯:妹妹别担心,我给你钱就是了。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犯愁,真不值得。
    李莎:好哥哥,你越发可爱了。(二目相对,表露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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